孙君华浑身?一激灵。

她?说不出话。

赵恒,“对了, 啧,我这人最讨厌背叛。孙二姑娘是想跟我走一条大道,还是从此成为我的眼中?钉,可要好?好?想清楚。”

孙君华浑身?汗毛乍起。成为四皇子的眼中?钉,那必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四皇子这般敏锐。她?们果然?想得太简单了,蚍蜉如何能撼动大树。

孙君华捏着自己的袖子,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汗,良久,她?启开颤抖的双唇:“小女怎么敢与殿下为敌……殿下方才不都说,我不够聪明,一时?糊涂才走错了路。”

赵恒略松了手?:“哦?这么说来,孙二姑娘愿意一心一意跟着我咯。”

孙君华赶忙起了身?,屈下膝盖,郑重地朝他一拜:“小女誓追随四皇子殿下,忠心不改。”

赵恒见她?跪得端正,又笑眯眯起来:“孙二姑娘何必把话说得这般重,你我是要做夫妻的人,谈何‘追随’,只要是夫妻同心,何愁没有锦绣前程。”

他顿了一顿,眼中?的笑忽而显出几分?犀利,“不过?,孙二姑娘要如何给我……你的诚意呢?”

秋风瑟瑟,吹落一池枯黄。

孙君华在那画舫里待了许久,直至黄昏才上了岸,然?后一言不发地坐上自家马车,一路回了府去。

穆清院近些日来都十分?沉静,今日气氛更是低沉得有些压抑。

春香咬着嘴皮子,帮主子拆着头发,她?一时?没忍住,眼泪啪嗒滴落下来,没入二姑娘的发丝里头。

孙君华睁开眼睛,冷淡道:“有什么好?哭的,把眼泪给我擦干净。”

春香抬袖狠擦了把眼睛。

姑娘从那画舫里出来的时?候,从头套着斗篷,当时?她?便?觉得姑娘神色有异,等回府脱下斗篷一看,才见那头发衣裳竟都是乱的。

姑娘不说,她?也不敢问,可身?上乱成这这个样?子,她?哪有不懂的。于是赶紧关?起门来索性就把头发拆了,另换了件外衫。

带头发拆完,孙君华淡淡道了句:“你去备桶热水,我一会儿回来沐浴。”

“姑娘要去哪儿?”

二姑娘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瞧了眼床尾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床幔,落在那幅画上。

然?后她?沉默着转过?身?,独自出了穆清院。

孙君华也并没有去哪儿,只是拐了几个弯儿便?进了维桢院。

维桢院里安安静静,花草凄凄。

这里虽每日都有人打理,可到底缺了人气,才没过?多久而已,便?显露了败相。

这个夏天一起荡过?的秋千上落着湿哒哒的枯叶,一起坐过?的屋檐空空荡荡。

孙君华站在院子中?央,心里头也空荡荡的。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阿兰。

说起来,姐妹之间并没有很深的情?谊,却阴差阳错地有了这样?深的羁绊。

倘若她?选择屈从四皇子,阿兰会不会跑进她?的梦里,嘲笑她?的懦弱。

孙君华心里很乱,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了口气,秋菊淡淡的香味飘入鼻腔。

这些花,都是魏如青在时?种的,都长?得繁茂又好?看。

和魏如青往来的方式,她?已如实告知四皇子每月初一十五,在阿兰的墓前,通过?纸条传递消息。

再过几日就是十五了,魏如青一定会去的。

届时?,四皇子抓她?易如反掌。

一来,这是一种惩戒,二来像齐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软肋。拿捏住魏如青,不知会带来多大的收益呢,四皇子很期待。

“谁!”屋里响起脚步声,孙君华的胡思乱想骤然打住。

“……是奴婢。”

从屋里走出来个丫鬟,提着擦洗的水桶,惴惴地看着她?。

是莲儿。

“你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