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到底是病得太深无心之举,还是破罐子破摔有意为之,他对裴悉的态度越来越不加遮掩,也越来越极端。
最严重的时候,就连听到裴悉的名字都会情绪失控,把肉眼可见的一切当做他的发泄工具。
那段时间正是裴岩松所谓裴臻的关键治疗时间,裴悉几乎是被强制勒令躲着裴臻走,只要有裴臻在的地方,裴岩松都不许他露面。
不许自由上下楼,不许随意出入房间,不许这栋房子里的任何人随意提起他的名字......
他明明还住在这里,却被处处抹去痕迹,被所有人当做空气。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裴臻的病情是不是有好转,他只知道那段时间的自己仿佛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几乎窒息。
再后来,很漫长的后来,那条专为他拉起的警戒线终于稍稍放松,他不再必须从早到晚呆在房间,有了一定时间段内进出上下的自由。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裴臻应该是真的好转了。
但他们遇见的次数还是很少,甚至仅有的几次都是半夜他下楼倒水,在客厅或厨房看见面无表情站在角落,好像刻意在蹲守他的裴臻。
很渗人,但至少没再无缘无故发疯。
那年他十六,裴臻十二,两个人生活在同一滩死水区域,他在水里,裴臻在岸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大家相安无事。
因为他要学太多正常课程以外的东西,除了呆在外公家那段时间,他一直是保留学籍在家自学的状态,从没进过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