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男子愣了愣,瞬即意会地由怀中掏出银票。「我有银票,诊金绝不会亏待大夫!」
相较于他的激动,巫循麦褐色俊颜揉着深思,气度沉稳地再开口。「我不收诊金。」
男子脸上血色蓦地尽褪,胸口紧窒,险些难以呼吸地重复。「大夫、大夫……您不能见死不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与云花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他绝对赶不及与她会面。
假若眼前的大夫不救他,那他必会七孔流血,中蛊毒而死!
男子一思及此,身躯登时一软地倒地,知道自己此回将受尽折磨、难逃死劫。
巫循神情淡漠地觑了他一眼,片刻才启口。「只有一个条件,为你辜负的苗家姑娘负责。」
男子愣了愣,茫茫回过神看着巫循。
手下甲见主子惊吓过度,机灵地连忙唤醒主子催促道。「老大,你快允了大夫的话,快啊!」
男子思绪恍恍回笼,不假思索便应允。「负责、绝对负责!」
巫循略颔首,眸光清朗地道。「我救你一回,不能救你第二回,施蛊者乃解蛊者,是解蛊之理。」
为防男子食言,巫循只为他压蛊,不为他解蛊。
「这是『米赛龙』,以文酒送服,蛊毒可暂且压下。」
「米赛龙」是取每年农历五月初的桃子一枚,将皮碾成细末,再取约两钱份量与嘉草用米汤拌在一起,搓成丸子,让中蛊的人用米汤送服,蛊毒方能解除。
文酒送服药丸为压蛊、用米汤送服为解蛊,此点他自然没言明。
男子接过药丸半信半疑之际,巫循遂转向其他人,掏出怀中的素囊递给他们。「吃下黑豆,告诉我你们的感觉。」
「为什么?」手下甲问。
「这是最简单的测试,假若难吃的黑豆嚼在嘴里是香的,那么你就是被下了金蚕蛊。」
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众人闻言,为求活命,抓了把黑豆便往嘴里塞。
半晌后,交杂又哭又笑的诡异声响落入耳底。
「呸!难吃死了,呜……」
「呜……太好了!没中招……哈哈……」
巫循瞧着眼前的情景,唇边浮出冷笑。
许是多年来苗家姑娘教中原男子欺侮惯了,继而演变出这一套防卫的本事。
即便是武林高手,也防不了苗家姑娘有形或无形的放蛊。
这些年来,除了莫名中蛊的无辜人之外,每每为人解蛊,他便不由得想起惨死的兄长。
胸口除了未曾忘怀的痛,更是揉着万般无奈的复杂心绪……
确定他们没事后,巫循的脚步自有意识地往他该走的方向前进。
手下乙瞧着巫循,压下激动的情绪提醒道。「唉呀!大夫,那方向是往苗寨的路啊!」
巫循闻言,嘴角淡淡上扬,似是有所思量。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苗寨。
阴雨雾起,群峰壁立,一潭碧水映峰景,隐在淡淡峰岚下的美景,俨然似一幅泼墨山水。
点点苗寨分布在雪岭山脉东北边缘,蜿蜒自山上的芦松溪,自南而北由寨脚下绕流而过汇聚成芦松河,顺着层层梯田,直达至云天。
随着山势,巫循终于进入苗寨范围。
他幽深而神俊的眸,冷淡而遥远地望着前方,直到那遥不可及之处……似山水倒影般的回忆,浅浅落在眼前湖清山峻之上。
意识到思绪飘远,巫循猛地回神,勉强抽离那段让巫家陷入愁云惨雾的往事当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身后山坳洞前刻着「努拉怀洞」的巨石走去。
苗人会将往生者的棺木置在洞中,称为「把个杜」,也就是所谓的洞葬,而听一说兄长就葬在这个地方。
他今日进入苗人的领域,为的就是要取回兄长的尸骨,让兄长能落叶归根。
他打量四方,脚步往前,进入洞才发现,洞的四周藤蔓盘聚,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