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自己说:“你不洗一下吗?”
季空青朝着他看过来,眼神很沉,很凶。
鹿蹊却半点都不害怕了,就像是知道老虎有牙也只会叼着他的后脖颈磨两下面对一只自己戴了止咬笼的老虎,他怕什么呢?
“你都湿透了。”
鹿蹊说话的时候还后退了两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裹着浴袍,半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季空青看着鹿蹊几分钟,笑了一下,抬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尽数捋到脑后,完全露出额头和凌厉锋锐的眉眼。
他弯腰将花洒捡起来,挂回墙上,拧起开关。
鹿蹊盯着瓷砖上凌乱丢着的,已经完全被水浸湿的家居服,脚趾蜷缩着,交替在冰冷的瓷砖上贴靠,试图给自己降温。
但季空青洗澡淋下的热水却绵绵不断地涌过来,像爬上沙滩的海浪。
晚上那会儿,鹿蹊是故意激楚泉喝酒的。
他需要一点点胆子。
结果对自己的酒量太过自信,也对混合调酒的酒精度没有概念,两三杯下去就懵了。
不过这种特调的酒,上头快,代谢也快,更别提季空青根本就没用太烈的基酒。
还好,他今晚的计划还能进行。
鹿蹊的喉结缓缓滑动,捏着浴袍边缘的手指收紧。
季空青将鹿蹊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哪里还不明白,鹿蹊根本就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大胆。
他收回视线,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脸颊。
脑海里却全是那朵雪山玫瑰。
季空青抬手用力按下花洒开关,舌根顶腮,下颌线绷紧,耳垂下方的肌肉隐隐颤动。
鹿蹊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背对着他的身体肌肉线条紧绷着,拱起脊背,肩胛骨开合,性.感得要命。
季空青感觉到了鹿蹊的视线。
他简单擦了身上的水,围好浴巾,转身面朝鹿蹊。
鹿蹊的目光热烈,从脸颊到脖颈,就连浴袍下的脚踝脚趾都泛着红,眼神却还是那种让季空青情绪复杂的清澈欣赏。
两人都没有丝毫睡意。
从浴室走出的脚印蒸腾着水汽,一路蔓延到卧室。
鹿蹊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地坐在床上,拍拍身边,邀请季空青:“可以聊聊吗?”
季空青没有拒绝。
他湿着头发,却换上了睡衣。
鹿蹊摸摸身下的床单:“说起来……”
季空青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将找出来的睡衣递给鹿蹊:“床垫和枕头都换过了,和家里一样。”
鹿蹊接过睡衣,有些惊讶。
这不是新的睡衣。
是穿过洗过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杜松子的味道。
季空青在床边坐下,什么都没说。
像是一个讯号。
鹿蹊把半干不湿的浴袍从床边踢下去,只穿了季空青的睡衣。
这种睡衣本来就宽松,季空青比他高了十公分,睡衣完全足够完成遮挡的使命。
季空青伸手,握着鹿蹊微湿的发尾,从睡衣领口下拽出来:“想聊什么?”
“嗯……我想一下。”鹿蹊是真的在思考,他拍拍季空青的手,还不忘安慰季教授一下,“你别紧张,我就是酒还没完全醒,脑袋不太转。”
这个时候的季空青似乎褪.去了那层克制的伪装,没有西装,没有手表,没有眼镜。
他的语调慢慢的,问鹿蹊:“我紧张什么?”
“你放心,这属于常见的婚内问题,”鹿蹊抬起手指比在耳边,表情严肃地保证,“我不会因为咱们尺寸不合,就和你说离婚的。”
季空青原本没想到见手青,听到鹿蹊这样郑重其事的保证,顿了顿,露出一抹笑:“是吗?谢谢小蹊。”
“这有什么谢的,”鹿蹊皱眉,直白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好生分。”
季空青没忍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