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呼啸离去,冷风裹着灰尘,穿透单薄的道袍,吹得林佑佑一阵哆嗦。

她把那99封退婚书揣进发白的书包,影子在路上拉长。

慢慢走回林家,双脚都磨出了水泡,还没歇口气,林佑佑就被亲哥扯进林家的地下室,砸在地上。

“你个不要脸的,坐了三年牢出来,还想着抢你妹妹的未婚夫!”

林佑佑强忍着疼,撑起身体,一黑一棕的眼望向亲哥林勋业。

他怔愣一瞬,随即踩着她的头压在冰凉发臭的地板上:“看什么看?人恶心,眼睛也长得像怪物!”

林佑佑默不作声,睁着空洞的眼眸,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

她的眼睛不是怪物,是鸳鸯眼。

师父说,鸳鸯眼的人,天生通透,六亲缘薄。

说得真对。

这时,穿着旗袍,一脸慈悲的林母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林佑佑被踩在地上,虽然面露不忍,却只是无奈叹气。

“佑佑,别怪你哥太凶,他也是为你好,听说今天裴奚川找你退婚,你竟然还要再陪他一个月,晚晚都被气哭了。”

“你就听你哥的,在地下室好好反省,就当是给晚晚道歉了。”

三年前也是这样。

明明一见面,林佑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林晚晚哭了几声,他们就不由分说把她关进这个地下室,禁食禁水。

三年后,依旧如此。

门被关上。

黑暗里,林佑佑闭上眼,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脚印。

没事的,这点痛比被人踩碎膝盖骨要轻多了。

等还了恩,断了缘,她这辈子跟林家人就不会再见。

林佑佑本以为这次至少会被关一天一夜,没想到不过两个小时,门就开了。

林勋业一路把她拽到裴家别墅,满脸不情愿。

“裴奚川头痛病又犯了,点名要你去,我警告你,最好别动手动脚勾搭他,他是晚晚的未婚夫。”

一进裴奚川卧室,满屋阴冷。

裴奚川冷汗直流,青筋暴起,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

林佑佑立即小跑到他床前,扯开他胸前的衣服,手刚摸上去,裴奚川就猛地睁眼,一把推开了她。

“滚开!你是治病还是占便宜?我就不该叫你来。”

林佑佑摔倒在地,怔了一瞬,又立即爬起:“你相信我,我是给你检查身体治病,不是占你便宜。”

“我师承茅山神医,你知道他的,你爷爷曾在茅山脚下站了三天,悬赏十亿,只为见他一面。”

“让我帮你吧,你试一下就知道了,我技术很好的。”

说完,她刚要掏出针灸包,哗啦一下,一股冷水忽地被兜头浇下!

后进来的林勋业嘭的扔掉茶壶,粗鲁抓住林佑佑的头发往外拖:“丢人现眼!我没你这种撒谎赖皮的妹妹。”

“整个沪市都知道茅山神医还是尊贵的道家紫袍大佬,能算人寿数气运,甚至还能预测未来!”

“收养你的老头明明就是个普通矮小的茅山守山村夫,少往你脸上贴金。”

可林佑佑的头皮哪怕被扯出血,也依旧固执趴在裴奚川身边。

“求求你了,让我试一次吧,我保证不害你……”

瘦弱惨白的她,那双鸳鸯眼中是一片诚心。

就好像无论被怎样责打,都依旧痴心不悔。

裴奚川心头莫名异样,认输似的松口:“行,你试试吧。”

……

三小时后,天将亮。

林佑佑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回到林家。

她用了鬼门十三针治疗裴奚川,此刻他终于睡着了。

鬼门十三针极其耗费心力,她满身疲惫,却连口吃的都没有,回到地下室就缩在小床上睡着了。

“砰”的一下,剧痛袭来。

林佑佑被甩下床,瞬间清醒,林勋业朝她兜头扔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