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裙就是有这一点好,狄诺科不需要把手从裙子下方探入就能给他戴上银链。

腰上的衣服略显宽松,狄诺科攥着银链摸进去,然后熟门熟路地拴紧。

滴滴答答坠着无数水珠的硕大鱼裙在银链垂挂在腰侧的同时化成了人足, 体长有所改变,狄诺科便换了个更便利的姿势, 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单手将他拥着。

天空还未完全被亚博树树藤覆盖,午后时分温热的阳光穿透云层平等地披散在每个人身上。可表面说着平等,实际上,当阳光落在人鱼身上的感觉,却要比他人温和。

人鱼本就罕见,纯色人鱼更是千载难逢。阳光仿若在那条绸缎般的银尾上流动一般,又似乎爱怜着他的银色长发。缎纱的鱼裙随风晃荡,上头滚落的水珠,一如白玫瑰花瓣上正与倾坠的露珠。

正在发颤的耳鳍尖尖在风中颤颤巍巍,莫名惹人怜爱。

让人不得不想起古书中描写人鱼的那句:爱神与欲神的结晶。

不止是谁,悄悄咽了口唾沫。

视线越发猖狂与浓烈,却被精灵用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一只手召唤出盾牌,挡了个结结实实。

狄诺科这个时候祭出盾牌,说不出是纯粹地想保护司君,还是嫉妒心在作祟。

但阿比诺校长在,压根儿轮不着他们动手。

长猿族首领年轻时有过出海冒险的精力,也同人鱼打过交道。和会采取相对温和应对手段的其他种族而言,这个种族的脾气更加暴躁,记仇,甚至比兽皇还要不可一世。

可不知收敛终将会付出成长的代价,长猿族首领付出的代价便是折了一名冒险队的队友。他忘不了当时被人鱼折辱的经历,多年后他也曾试图回去蓄意报复,可海中霸主始终是海中霸主,他换来的只不过是又一次的失败。

甚至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他厌恶人鱼这个种族,即便人鱼的确美丽。如今被称为海中霸主的人鱼跑上岸,就跟当时下海冒险的他一样。长猿族首领理所当然要去报复,却没想,他报复的第一道坎子却来自同样与自己生活在大陆的大陆生物。

虽然其他种族无法体会长猿族首领那极致仇恨心理,但他们也不会去劝,毕竟事不关己。

阿比诺显然也懒得跟长猿族首领多废话,他侧过头,只是一个眼神,狄诺科顷刻会意,抱着已经化出人族的司君迅速离开。

长猿族首领的眼恶狠狠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又转头凝向阿比诺。

他恶狠狠地说:“你这是铁了心要跟其他种族作对,是吗?”

阿比诺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倒不如看看,在场的其他人,哪个像你这样不懂事。”

这可是明晃晃的骂人了,在场的首领或使者都好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眼前该关注什么,事后再发作什么。

只有他,像个无脑苍蝇,四处惹人嫌。

而后,阿比诺又气势一转,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嘴里还说:“除非……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帮助什么人逃跑。”

扣帽子嘛,谁不会。阿比诺这句话扣下来,长猿族首领便默默捏紧了拳,不再多说。

逃出树藤的延伸范围,狄诺科等人的视线豁然开朗。在天空急速飞驰的几人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由泰尔打头阵,狄诺科抱着司君紧随其后。

旺仔小馒头与米兰达两人在狄诺科保持在左右后方,时刻观察四周情势。

前方的泰尔总是时不时的会忍不住侧头,视线方向似乎是想望回来,却又因为眼前任务不敢分神。

想问问题的心不要太好懂。

没有斗篷的遮掩,司君当下算是完全暴露了。他的耳鳍因为内心情绪的波动保持不变,又因为飞行时速度太快,就像被狂风肆虐的蝴蝶翅膀,要么被风压着向后紧贴头发,要么就是被风推着向前,像一面展开的小扇子。

狄诺科看到了,手部向下一沉,把他裹紧怀里,用臂膀帮他挡着一侧的风,另一侧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