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走的这一天,陆时安从后面抱着文苒苒的腰叹息。

“媳妇儿,真舍不得你。”

“那怎么办?”文苒苒轻拍一下他的手,故意道:“要不跟许导说一声,就说我不去了?”

陆时安舔舔嘴唇。

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说的话,说出口了又反悔,那不是成笑话了。

不就是十天半个月吗,他能忍!

临了,他揽着文苒苒的双手动了动,故作大方地表示。

“你跟孩子们告个别吧,我去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必需的东西没带。”

话是这么说,手一点没有从文苒苒腰上拿下去的意思。

表姨刚想从屋里出来叫人,看到这一幕,捂住眼睛,脚下打了个转,又退了回去。

文苒苒没办法,在陆时安脸上印了个章,陆时安这才心满意足。

等陆时安清点了一番行李,顺便往包里塞了几个苹果出来,文苒苒也已经跟几个小崽亲乎完了。

明明都没满周岁,几个崽却跟知道什么一样。

兜兜眼圈红红的,双手搂在文苒苒脖颈上,小脑袋靠在文苒苒肩膀,瘪着嘴,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被表姨抱着的稳稳和叮叮也要哭不哭,像是知道妈妈要“抛弃”他们出远门。

文苒苒看得自己不由也眼睛一酸。

其实家属院到市区也就八九十公里的距离,放在现代,开车不过一两个小时。

但如今交通和道路情况都比较差,就显得挺远。

“时间不早了,媳妇儿,我们送你出去吧。”

自己矫情的时候,陆时安占尽便宜,轮到几个崽子了,陆时安嗤之以鼻,直接开口把这份依依惜别的氛围给打破。

制片厂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开车的是许汾本人。

比起上一次过来时的斯文有礼,这会儿他看起来气质活像流浪汉。

文苒苒惊讶,“许导,你这是很久没睡觉,还是眼睛被谁给打了?”

眼睛底下两个圈,黑得能跟熊猫比一比。

他这,还能开车吗?

文苒苒远远站定,有点担忧。

许汾内心感动,正在感慨文苒苒还挺会关心人的时候。

副驾驶探出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脑袋,笑嘻嘻道:“文姐姐,你放心,我爸昨天晚上睡了的,精神可好了,开车不会出事。”

许汾痛心疾首看向文苒苒:“......你关心的是这个?”

文苒苒眨眼。

不然她应该关心什么?

本来打算给她开车门的,许汾这下也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径直回到驾驶座,“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出发。”

表姨啧了一声,小声跟文苒苒嘟囔。

“苒苒,这个姓许的,脾气看着就不太好,要不咱别去了,免得他给你委屈受!”

许汾大惊失色:“谁说的,我脾气好得很。哎呀呀,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文同志咱们快走吧。”

生怕文苒苒撂挑子不干,许汾虽然坐在车里,眼神一直盯着外面。

稳稳叮叮和兜兜都挨个抱过亲了亲,文苒苒跟陆时安和表姨都说了几句。

“表姨,这几天就辛苦你照顾稳稳他们了,李嫂子会过来帮把手的。最多每三五天,我也会回来一趟。”

陶梅花嗔道:“你安心忙自己的去吧,稳稳他们乖得很,我能应付得来。”

陆时安也让她放心,顺手拉开车门,文苒苒坐了进去。

陆时安和表姨拉起孩子们的手晃了晃,“跟妈妈说再见。”

小汽车缓缓启动,文苒苒从窗户口探出头,等看不到人影了,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叹完又觉得自己矫情。

要是以前谁告诉她当了妈以后连跟孩子们分开几天她都会担心,文苒苒肯定嗤之以鼻。

真当了妈之后,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许从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