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记得我吗?”

“首长。”

马团长的眼神一下激动起来。

梁知洲眼神陌生,伸出手朝着马团长指了一下,“你的衣服有四个口袋。”

以他这个年纪,至少是团级了,称呼一声首长,不会错。

马团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的绿军装,呐呐道:“哦,是,是啊。”

尽管时安已经事先给他提过醒,可当亲眼看到儿子变成了这副样子,连性格都和从前迥然不同时,马团长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心里如同压上了一块石头,马团长从床边的餐盘里拿起一个桃子削了起来。

边削边问。

“在海市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怎么样?身上的伤痛不痛,怎么恢复过来的,平时靠什么过日子......”

手里被塞进一整个削得干干净净的桃。

梁知洲看了马团长一眼,突然说道。

“首长,你是我父亲吧?之前过来的首长,语气不会像这样。”

“我这些年过得挺好,除了没有记忆,其他的一切如常,伤也没什么事。”

“你和妈还有妹妹,都不用担心,记忆,应该会慢慢恢复吧......”

马团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和知洲提过他的家庭情况。

但是他的伤,真的没事吗?

马团长掩下内心的焦灼,笑着点了点头。

医生很快过来了,循例做了一些常规检查后,把马团长叫了出去。

对一个父亲来说,失忆的事可以往后放放。

重要的是儿子的身体情况。

“......知洲的情况很复杂,他全身被烈火大范围灼伤,四肢,脸部以及腹部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经过院里的观察,知洲仍伴有比较严重的瘢痕挛缩现象,痛都只能算是其次,影响比较大的,是瘢痕挛缩可能导致骨头关节畸形,完全丧失功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马团长心口抽痛一下,急忙问道:“完全丧失功能,是指知洲有可能会变成残废,甚至全身瘫痪?”

“理论上讲,是有这种可能的,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医生道:“知洲受伤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控制得还算比较好,现在也有一些治疗手段面世,不必太过着急了。”

“还有一点......”医生有些犹豫。

“咱俩一块上过战场,当年还是你给老子包扎的伤口,有什么不能说的,只管说,知洲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好了,其他事我都扛得住。”马团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见他这样,医生也就没了顾忌。

“也没什么。”

“你也知道,知洲之前伤得比较重,经过检查,他身体的各项数值还是比较稳定的,不过生育功能,受到的影响比较大,有功能,但是没有活性,简而言之,知洲这辈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当父亲的可能。”

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马团长拧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梁知洲正拿着刀削苹果,被火烧伤后的手稳定性还是差一点,很快就将皮给削断了。

马团长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苹果继续削起来。

一个干净的苹果塞进手心,梁知洲眼神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我当兵的时候,手不会也像这么不稳吧,难怪现在才回来。”

梁知洲说得轻松,马团长的喉咙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跟现在有那么一丁点的记忆相比,也许彻底忘记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知洲恢复记忆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但身为军人,知洲身上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他必须恢复。

马团长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从小性格就跳,为了磨一磨你的性子,我才不顾你妈的反对,把你送进了部队。”

“谁知道你表现出乎意料的好,时安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