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苒苒:“文政廷既然种了这个因,就注定会得这个果,没什么好意外的。”

话虽然这么说。

但是恶人有恶报本质上只不过是一句宽慰人的话而已。

没有一只蝴蝶在后面扇动翅膀,更多时候,恶人只会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过着好日子。

而由文苒苒回来刮起的这阵风,再一次吹到了文政廷的身上。

“我的调查结果都还没有出来,谁也不能定我的罪。”

“这是厂里分给我家里的房子,怎么就突然不能住了!”

被停职调查的第一天,厂办就派了人过来家属楼,拿着文件要求文政廷搬出去。

面对着无数街坊四邻看热闹的目光,文政廷人生头一次感到这么落魄。

“就算我现在被停职了,也是纺织厂的职工,如果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马上就去工会告状。”

房管科的廖承今天也特意来了,闻言冷笑一声。

“合理的解释?厂里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这房子本来是厂里分给王佳雪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王佳雪过世之后就应该收回来,考虑到她对厂里有功劳,又留下了一个孩子,厂里才顾念情分,在你新娶之后都继续住着。”

“占久了的东西,真当是你自己的了?”

“赶紧的,现在就搬,别让保卫科动手!”

文政廷被这个事实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佳雪过世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已经忘记,房子是厂里分给她的财产。

电光火石间,文政廷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么多年都住了,厂里突然来赶人,不会是因为他工作上被举报了的原因。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拿王佳雪出来说事了。

廖承话音刚落,保卫科的几名职工就一副要闯进屋子的模样。

文子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十几岁的男孩子,吓得直哭。

文政廷没办法, 只得咬着牙,屈辱地在众人嘲弄唏嘘的目光里,草草收拾了东西离开。

马上天就要黑了,要是没有住的地方,他们就得露宿街头。

文子韬哭哭啼啼,六神无主地问道:“爸,我们现在去哪儿?”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妈妈捧在手掌心里,爸爸又是采购科的科长,从来没缺过吃少过穿。

哪里有过像今天一样的经历。

所有的一切都让文子韬无法想象,要是他妈在,文子韬可以撒泼耍无赖,可面对的是他爸,文子韬的任性,就只能憋着不敢发出来了。

文政廷脸色铁青地看了文子韬一眼。

自从自己这个儿子开口威胁以后不给他养老之后,文政廷就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和期盼。

血缘?

呵,这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两个老东西宁愿把所有的财产和房子都留给隔了一代的文苒苒,文苒苒又能毫不留情地算计他。

足以见得血缘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这些账,都得慢慢地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安顿下来。

文政廷几乎没有思考,就扛着行李朝槐里弄堂走去。

那是他文家的财产,他要住,天经地义。

文子韬赶紧扒拉着自己的东西,跟上他爸的步伐。

人趋利避害是本能,文子韬以前再混,现在也能摸清局面。

他妈已经回不来了,要是连他爸都不再管他,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父子俩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谁知,路过进去槐里弄堂必经的巷子,突然被一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男人给拦住了。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材高大,下半张脸被棉纱口罩包着,只能看到左上的半张脸,被毁容得很严重。

文子韬下意识躲在了文政廷身后。

文政廷看了看两人,警惕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流气男人吐出嘴里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