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担忧,是担惊受怕,是只能祈求的无奈。

就算这样,日子还是得过。

军嫂们都一样,心里再担忧,也得守好后方,不能让自己男人既在前面拼命,又得担心家里。

大家默契地什么都不提,早上起来,就开始忙碌。

照顾孩子吃喝,打扫,挑生活用水,清理院子。

屋顶上的雪厚了,男人不在,大家也都直接自己爬上去,用棍子把积雪拨下去,免得将房顶压塌。

门前的煤渣路平时都有各家男人清理,现在女人们也拿着工具,铲起雪挑到路两边。

铲完自己家门口,又聚集在公共区域做清理。

家里当兵的去救人了,女人们立马迎上,把家里撑起来。

李慧干惯了这些事,担心文苒苒一个人忙不过来,先让大牛去帮忙。

别看大牛年纪不大,除了念书差一点以外,做什么都有模有样。

先用铲后拿着大扫帚,哗哗哗就把文苒苒家面前的路给弄干净了。

当然文苒苒也没亏待,直接掏出两个大白兔当报酬。

大牛嘿嘿一笑,一个大白兔自己吃,一个给二牛。

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越干越起劲,“婶儿,我帮你扫屋顶呗,我会飞!”

“你飞个屁你飞!”大牛的起飞计划还没成形,就被自己亲妈给狠狠敲了一下后脑勺,“你要敢爬那么高往下跳,老娘先打断你的腿。”

“谁会故意从屋顶往下跳啊,我又不是没脑子。”大牛摸着脑子嘀咕。

文苒苒笑道:“屋顶就不用了,昨天刚清过,暂时还不急。”

家属院里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听着北边日益增加的伤亡情况,大家心情实在提不起来。

家属院这边是前几天停的雪,听广播上说,北边前天也停了。

从地震发生,救援部队过去以来,那边又分别发生了两场余震,受灾人群以万计,伤亡一直在增加。

房屋垮塌了大半,部队第一批带过去的救灾帐篷不够,一顶帐篷有时可能需要挤十几个人。

御寒和饮食就更不用说,简直是难上加难。

大家也没有只顾着怨天尤人。

天冷,就烧火取暖,军人也将自己的食物和饮用水分出去一半用以救急。

陆时安带着战友奋战在救援第一线。

“有人,这里有人!”牵着军犬的小兵大叫。

他手中牵着引导绳,军犬在垮塌的废墟上不断嗅闻,爪子都磨破了,对着某处狂叫示意。

陆时安领着人过去,在确定位置后,开始进行救援。

工具不够,就直接上手。

砖块和混凝土被一点一点扒拉开,手套磨破了,用牙扯掉贴着肉干。

等终于在废墟里,将一位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救出来,明明前面她还笑着说。

“谢谢解放军叔叔。”

下一秒,还等不及医生过来,头就永远地垂了下去。

一些刚入伍的小战士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试图将小女孩叫醒。

“醒醒啊,叔叔这里有吃的,你不要睡,醒一醒好不好?”

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第一次直面灾难的无情,面对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不少年轻战士都偷偷抹起了眼泪。

陆时安轻轻把小女孩抱给别人送出去,冷声斥道。

“都给我憋回去!”

“这么多人等着救命,要哭也给我忍到救援结束再哭!”

“能不能干?要是不能干,现在就走!”

陆时安的视线从大家身上一一扫过,刚才还忍不住抹眼泪的小战士咬着牙,大声道。

“报告副营,我们能干!”

不少人在心里感叹陆时安的无情,旁边的一个小兵看了看陆时安。

“副营,你的手......”

“没事,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