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怀恩道:“此物名叫“勉铃”,是自西域流传进来的,在蜀地许多达官显贵都偏爱此物。”
“确实精巧,东西本王留下了,”裴涉轻笑,“至于人……你也跟着本王多年了,什么该送,什么不该送,心里自当有数。”
“是,是臣僭越了,殿下恕罪。”
笑意不及眼底,眨眼间消散,他将匣子交给贺阑。
“回去后,用纯金打造一只一模一样的。”
他幼时没人教养,不喜欢长安勋贵的那些风雅事,偏爱那些贵重稀有之物。
嫂嫂喜欢簪银钗,他偏偏觉得金钗更好。
偶尔甚至会闪过更卑鄙的念头,不如直接给嫂嫂铸一副金锁链,套在她手腕脚踝上,将她彻彻底底锁住。
遇险(修文)
姜窈放心不下林玉珠,隔三差五就去看他们。
依宫里的规矩,她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入了皇宫的人,从生到死,都越不过两丈高的宫墙。
出宫时不敢太显眼,只带了青泥一人,乘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林玉珠在京郊给姜霄立了座衣冠冢,姜窈陪她一道去烧了些纸钱。
山中无人烟,初秋时节草木寥落,山风簌簌。
姜窈怕林玉珠伤心,没多停留。
回去的路上,林玉珠一直念叨着姜誉入学的事,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京中官眷贵妇没打过交道,想找人送姜誉入国子监,却没有门路。
姜窈以前身为皇后,家世清贵,上赶着巴结的人自然不少,可一朝父兄亡故,树倒猢狲散,门庭也冷清下来。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人声喧闹起来。
林玉珠道:“前几日我去安乐侯府,问了张大娘子,她家五郎是国子监司业,成婚时我和你哥还去吃过他的喜酒。我想着也算是有些交情,可张大娘子嘴上应下此事,到底还是没放在心上,誉儿入学的事也一再耽搁。”
她人比往日消瘦许多,两颊几乎要凹下去,姜窈看着心疼,“我再想想法子,若实在不成,我给誉儿请个先生,绝不会耽误了他读书。”
姜窈怕误了时辰,在府上也未敢停留太久,不过半个时辰就辞别了林玉珠。
她是酉时出的宫,此时金乌已经西沉,天际红霞如血,自远处铺开。
马车快要驶入朱雀大街时,突然被几个自暗处冲出来的黑影包围。
姜窈被人在后颈上劈了一道,昏了过去,醒来时人已身在淮安王府。
殿内陈设奢靡华丽,殿门却紧锁。
裴桓断了一条腿,但姜窈双手被捆得结结实实,根本敌不过他。
“侄媳,许久不见,你可是养得越发让人稀罕了,”裴桓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姜窈跟前,粗糙的手掌伸向她,“数月前本王回京,本打算入宫看看你,谁知老子被裴涉算计,断了条腿。”
姜窈啐了他一口,别过脸去,眼神决绝。
裴桓被她激怒,掐住她下颌,圆睁着眼,吼道:“老子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不过在他面前提了你几句,就被他断了一只腿。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他常年打仗,脸色本就黝黑,此刻瞪着眼睛,凶神恶煞,
姜窈咬着牙瞪回去,一声不吭,素丽的脸因此显得更为清冷。
“不说,来人,给她喂点好东西。”裴桓唤人送进来一碗药,捏着姜窈的脖子给她灌了下去。
“你放肆,我是太后,你敢动我?”姜窈不愿意咽下去,被呛得剧烈咳嗽,咳得眼里泪水都冒了出来,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卧在地上喘息。
“太后?老子玩的就是太后。”裴桓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往后面的墙上猛地撞了一下。
他看向自己那条断腿,“早知如此,老子早就该占了你。”
姜窈后背上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瞬间难以发出声音。
她哪里听过这种荤话,恨不能捂上耳朵。
他用虎口抵住姜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