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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过了难关,她冷静下来,再去看他,就打心眼里犯怵。
她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她就是害怕。
他比他兄长裴渊要高上许多,宽肩窄腰,矫健勇猛,给他压一下怕也是要喘不过气。
她这幅行将衰败的身子,真能受得住吗?
姜窈这边天人交战,翻来覆去地忖度。
裴涉只是轻笑,“只是睡觉而已,皇嫂何须怕成这样?”
“只是睡觉?”姜窈如蒙大赦。
“本王还会诓骗皇嫂不成?”
裴涉不过弱冠之年,却因为手中权势浸淫出了一身逼人的气度,但此刻他显然有意掩饰,布满伤疤的右手撑在榻上,甚至有些慵懒。
皇嫂也太小瞧他了,没有点耐性,他该死了无数回了。
姜窈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一头长发未干透,发梢处凝着水滴,脸色被净室的热水蒸得发红。
她面上镇定,实则怕得不行,心如擂鼓。
紧绷着的身子落在裴涉眼中,像只警惕的猫儿。
皇嫂心思澄明,极易看透,早在寺庙中与她相处的那些时日,他就将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她最是吃软不吃硬,强夺不行,巧取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