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晃镣铐,问道:“但徒弟,为何在此之前我的身子骨没这么硬?”

在宁漳城的时候,他没少被人催着还债,好几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那时的拳头,可不咋滴。

沉寂之微微低头,倾覆而下的睫毛遮住眸光,他右手朝后,修长的五指轻扯,腰带半松,回刘浒:“你封印松了。”

闻言,简欢浓密的睫毛轻颤,她觑了左侧的刘浒一眼,再垂眸看了看自己腰际那只手,下意识歪头朝右,不太好意思面对刘浒。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撕个符。

但是,就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松了?”刘浒恍然大悟,“就是我前头自己跑了,截杀黑衣侍卫那回松的,是罢?那天晚上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死的是对方……”

简欢腰带半掉未掉,嫩黄色的外衣和白色中衣稍稍分离,如竹如玉的五指如微风般灌入,吹得外衣轻轻鼓动。

白色中衣布料柔软顺滑,带着沁人的暖凉之意。

简欢双手握着沉寂之的肩,像抓着自行车的车把。

身上似乎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她的手下意识用力,虫子一瞬间停止爬动。

但仅仅只是一瞬,很快,虫子若无其事地快速朝目的地爬去。

内殿照明用的是夜明珠,夜明珠镶嵌在岩壁石雕之中,给沉寂之精致的侧脸笼上一层白光,显得清冷出尘,高不可攀的模样。

他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怎么?”

简欢乌黑的眼眸里水光潋滟,语气强自镇定:“没什么……”

沉寂之便没再说什么。

那百张千斤符,一张贴着一张,十张一沓,黏在中衣之上。

他手握住符纸边缘,用力扯了下,一沓符纸掉落,肩上重量便轻了一些。

扯了一下又一下,像是蜻蜓一般,在中衣这片湖面上点起一圈圈涟漪。

背一圈都麻了,简欢的腿跟着没了力气,止不住往下滑落。

沉寂之用力按住她的腰:“你想掉下去?”

简欢整个人几乎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剑修的身子骨果然够扎实。

简欢脸颊微红,眼观鼻鼻观心。她一边用力勾紧腿,不让自己掉下去,一边催道:“你快点撕啊!就这么几张,怎么这么慢……”

“别催我。”沉寂之顿了顿,慢吞吞道,“我已经很快了。”

简欢:“……”

一旁的刘浒听到这两句,脸色古怪地看过来,看见简欢外衣勾勒出来的男人手,瞪大双目,指着两人,滑稽的胡子一抖一抖,一脸不敢置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在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简欢:“……”

沉寂之:“……”

刘浒涨红了脸:“你们,你们荒唐啊!”

简欢捂脸,不愿面对。

沉寂之冷冷地瞥过去一眼:“闭嘴。”

刘浒缩了缩脖子:“……”

沉寂之确实用了最快的速度,他飞快揭下最后一沓符纸,手从衣裳间退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沉寂之用力将雪剑从岩壁中抽出来,人往上边的鬼鱼王冲去,带着一种压抑了很久的烦燥,挥动刘浒,把鬼鱼王砸得晕头转向。

简欢松开手脚,从沉寂之背上滑落,脚在岩壁上轻点,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的间隙,匆匆把腰带系紧,然后往下边隐在人群中的于江俯冲而去。

像是一只看到了猎物的鹰。

黑衣侍卫修为都不高,炼气和筑基七三开,唯一需要提防的便是同为金丹期的于江。

把于江解决掉,他们才能心无旁骛的和鬼鱼王交战,不用担心这人在背后放冷箭。

在看到简欢冲来那刻,于江心中狠狠一跳。

危机感顿起,他一手抓起一个黑衣侍卫,挡在自己面前。

被他抓起的黑衣侍卫吓得脸色发白,嘴巴大张,但过于害怕,一点声音都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