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收到。”

林当刚要说什么,徐至已经从担架上下去了,几个医护去抓他也被他掀开,林当只好拦住那些人,“让他去吧。”

这里是码头,身后是堆积成山的集装箱,徐至颠簸的走到平伯宽身后时,周建明还在桥廊上站着,医护到了他身边,可他看见了徐至,血染红了大片衣服,他掀开那些医护人员朝徐至去,徐至踉跄着也朝他那走,刚到了他面前,徐至伸手捂住他伤口扑进他怀里,又被他握着后颈死死抱住,“徐至。”

“我没事,我没事,我们去医院,周建明,你给我挺住了。”

江边,警方将已经死透了的秃鹫裹进了尸袋。

“抱歉啊老师,我杀人了,”周建明松开他,低声道,“一会儿我倒下了,趁我还热乎着,亲我一口。”

“不许胡说,”徐至悲戚的抓住他身子,“你不会有事。”

周建明轻轻发笑,徐至听见了,但他人从面前滑落下去时,徐至没来得及将他扶住,腿上传来灼烧感也让他自己没站住,后来只听见平伯宽大叫了一声,便再没了知觉。

一个月后。

晨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此次代号‘暴风眼’的专项整治行动,由纪检委主办,公检法三方协办,历时四年,将连同前副市长朱信阳在内的八名违纪违法干部连根拔起……”

戚景熠调小了电视音量,拉了椅子在徐至床边坐下,又拿了柜子上的苹果和水果刀,边削皮边道,“我跟护士要了轮椅,傍晚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徐至脑袋动了动,“他醒了吗?”

“没有,”戚景熠说,“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烧伤很是痛苦,徐至昏睡了整整三天,醒来的时候下半身全部被包起来了,而这一个月的治疗,疼痛让他产生了无数次想要截肢的想法,真正让他忍下来的,是不久前戚景熠那句‘等周建明醒了再给你做决定’。

是的,周建明还没醒,子弹穿过他胸口,会好,会瘫,会死,医生连个准确的说法都没给,徐至就这么躺着,看着他们用那些不明不白的药水和仪器折腾自己,尽管白盛楠每天都会过来,徐至也只有一句,他醒了吗。

平伯宽是下午来的,那会戚景熠在护士的帮助下正把徐至往轮椅上放,平伯宽就站在门口,护士给他做了消毒才放他进来。

“新闻看完了?”

徐至没做声,又听他说,“庭审在下个月,人是死了几个,案子还得走程序才能结,到时候,周小薇可能要上庭做证人。”

“好,知道了。”徐至一张口,嗓子哑的连一句话四个字都模糊不清。

平伯宽又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手边的柜台上,“老太太还在法医那儿,这是她的资料,她没有亲人了,她的身后事,你们来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