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走，你先问问皇帝同意不同意，南疆王答不答应。”

连昭翊一时语塞，可是仍旧不肯放弃：

“我打听过了，南疆王根本没娶你！这群南蛮野人一定在谋划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指不定哪天要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

“你跟我回去，首辅府已经修葺妥善，以后，只要你愿意，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为他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

“哦，那我跟你回京之后，你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吗？”

“你不是要娶君溯棠吗？她恨我入骨，看到我就想掐死我，我看到她也想踹死她，你确定要让我跟她凑一起？”

他扯出一丝苦笑：

“原来那天你听见了……”

“我身为首辅，有很多迫不得已……娶她，是答应了太子的要求，不是我的本意。”

“我会去劝说阿棠，放下对你的成见。”

“我在郊外买了一处比首辅府大两倍的宅子，你也可以独自住，决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阿莲，别使小性子了，南疆是蛮荒之地，你在京中长大，或许一日两日你受得了，可将来几十年的光景，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深吸一口气：

“连昭翊，世人都说你清心寡欲，不流连世俗，我却觉得你的心比淤泥臭水沟都烂。”

“曾经每一次，我对你抱有希望，恳求你多看我一眼的时候，你的眼里只有君溯棠。”

“为了她，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掉下山崖那次、我母亲的遗物，还有你让诏狱里的人狠狠招待我。”

“看，‘囚’字烙印。”我撩开袖子给他看，决绝道：“为了给君溯棠出气，这个字，你让狱卒在我身上刻了三十九次，南疆巫医想尽办法都去不掉。”

“我只要看到它们，就会想起你曾经对我做过的种种，对你，我只剩下恨。”

他竭力狡辩：

“是他们擅自做的，阿莲，你信我，你跟我回去找他们对峙！我绝没有那么说过！”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份婚书，焦急道：

“你我早就签了婚书，又有了夫妻之实，你会劝阿棠答应与你做平妻！”

我神色复杂地看向那封皱巴巴，早该被当做垃圾扔掉的婚书。

彼时我视作珍宝，他弃之如履，如今他却把那张废纸当宝了，真稀奇。

我不愿意再与他纠缠，下了最后通牒。

“你走吧，我觉得这儿挺好的，比京城好多了，不管几天、几个月、几十年，我都住得惯，至少比死气沉沉，人人视我为洪水猛兽的京城，有人情味多了。”

第13章

连昭翊突然掐住我的胳膊，拔高了声音。

“好，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肯听我的话了。”

“那我现在就去问南疆王，他娶不娶已经被睡过的女人！”

他一惯的伎俩，连哄带骗，最后威逼利诱。

我早就已经习惯麻木了。

这时，文泽走上前，用力掰开了连昭翊的手。

“你在做什么？！”

连昭翊不悦道。

“或许你不了解南疆的风俗，没人在意你睡过男人还是女人。”

“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

文泽比我年幼一岁，眼睛大大的，和那天在山里看到的奶老虎很像，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有点像。

他胳膊上刻着南疆王室独有的印记。

这是一种震慑。

连昭翊最终惨笑着跌跌撞撞地离去。

他离开之后，我继续在南疆过着平静的生活。

文泽带我探索了一座又一座山，教会我很多新技能。

但愿我娘在天上能看见。

来年，我听说连昭翊触怒了皇帝，被处以绞刑。

连家散尽家财，保下他一条命，最终他被流放到极北之地，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