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那几道身影僵在了原地。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我重新看向镜头,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声音却越来越尖:
“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非要把父母送进监狱吗?”
“我告诉你们啊”
“我之前的名字是张招弟。”
“后来他们终于盼来了儿子,我就成了‘赔钱货’。”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弟弟服务,他要新书包,我就得把学费让给他;他闯了祸,我就得跪在地上替他受罚;他说讨厌我读书,我就得被锁在地下室,啃着墙皮听他背新学的古诗。”
“我就在那个家里熬啊熬,以为考上大学就能逃出去,可他们发现我的录取通知书时,养父拿着铁棍打断了我的腿,说‘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早点嫁人换彩礼才是正经事’。”
第9章
我的手抚上大腿那道狰狞的截面,声音在雨声中飘得像根断了的线:
“你们听过骨头断裂的声音吗?”
“咔嚓……咔嚓……”
“每断一根,他们就问一句‘还敢不敢不听话’。”
直播间的弹幕静止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开始乱成一团:
“卧槽……这是真的?”
“她爸妈是魔鬼吗?”
“苏律师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有证据吗?别是编的吧?”
我讥讽地勾起嘴角:
“证据?”
“那些痛斥我是白眼狼的报道,有证据吗?你们不也信得津津有味。”
这时,我身后的警察突然拿着手机靠近,屏幕上跳动着江邢舟的名字:
“许念!你丈夫有话跟你说!”
我怔了几秒,转过头看着那片亮着的屏幕。
江邢舟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许念,求你别做傻事……是我错了,全是我的错……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听着电话那头急促的汽车鸣笛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邢舟,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小师妹苏芮是不是靠着我的案子,已经成了律所的红人?”
“不是的,许念……”
“江邢舟,我的血泪做成的人血馒头,好吃吗?”
这时,一条顶着“苏芮律师”认证的弹幕飘过屏幕:
“许念,有话我们可以当面说,带上你父母,我们当面对质。”
我笑了一声,雨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苏芮,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啊!”
楼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我手中的手机脱手飞出,在空中打着旋儿。
摄像头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我消失在天台边缘的身影。
以及远处被雨雾模糊的、江邢舟狂奔而来的轮廓。
下一秒,直播间被永久封禁了。
第10章
我落在了楼下的气垫上,没死。
但纵身一跃的代价,是右腿粉碎性骨折。
我没什么反应,毕竟这点痛,在我早就盘算好的计划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医生给我截肢的腿清创时,叹了口气说:
“你放心,你养父母被警察带走了,进不来。”
我望着窗外的眼珠木然地转了转,没说话。
半晌,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和前几天铺天盖地的谩骂不同,网上的舆论正以惊人的速度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