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像只需要一个发泄戾气的靶子,真相是什么,从来没人真的在乎。
我注销了账号。
这场闹剧,该落幕了。
江邢舟在长文最后写:“我亲手把刀递给了伤害她的人,我和那些刽子手没什么两样。”
于是,被愚弄的网友有了新的出气筒。
苏芮从停职变成了彻底被律所开除,连执照都被吊销了。
江邢舟也辞掉了工作,听说回了老家。
我想起大学时,他带我去旁听他的模拟法庭,眼里闪着光说:
“将来我要让所有受委屈的人都能站着说话。”
可他最终,还是让自己成了制造委屈的人。
后来在建材市场偶遇过一次苏芮,她穿着廉价的职业装,胸前别着“销售顾问”的牌子。看见我时,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挤出笑容走过来:
“许念,买建材吗?我给你打折。”
我点点头,她立刻殷勤地要去倒水,我却抬手制止了她:“换个人来吧。”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许念,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大度点?”
“大度?”我笑了,“你当年拿着谅解书逼我原谅他们时,怎么没想过大度?”
她咬着牙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出门时,正好听见她的经理在训斥:“苏芮!这个月再开不了单,你就滚蛋!”
她垂着头站在那里,像根被雨打蔫的野草。
我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第18章
我那对父母被拘留后,我那个弟弟来找过我,可我直接把他全网拉黑了。
后来,我父母刑满释放,我弟弟倒是把网络玩得门儿清
他知道哪怕是黑红也算红,更清楚那些厌恶他们的观众想看什么。
所以为了流量和钱,他拉着父母直播,每次那两人出镜,脸上身上总带着些伤。
有人看着解气,就会打赏些礼物。
从那以后,他们像是摸透了流量密码,脸上的伤一次比一次重,还会吃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一回,我刷到他们的直播。
我爸面色憔悴,端着一盘黏糊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斜睨了镜头后面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慌忙把盘子里的东西往嘴里塞。
弹幕里的人像逗狗似的逗着他,时不时送几个小礼物。
我看着他脸上的仓皇与麻木,直接实名举报了这个账号。
借着我的名头挣钱,就算只挣两块,我都觉得恶心。
我的现在和未来,早就和那些人没关系了。
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去,终于被我踩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