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睡了几个月,骆闻煜终于恢复了意识。
随着那团重物从脸上移开,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跃出水面的鲤鱼,在短暂接触到荷塘的月色后,又再次落入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
他并没有醒来,沉重的眼睑似是被胶水粘住了,四肢也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不听他的使唤。
醒了,但是没完全醒。
他确实从混沌的黑暗中挣扎了出来,只是他失去了操纵身体的权力,而且还要遵守着某种守恒的定律。
骆闻煜越是努力想要睁眼说话,意识就越是模糊,当他冷静下来,放弃和自己的身体较劲是,意识才会恢复清晰。
幸运的是,他没有失去这具身体的感知力。
他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消毒水味中夹杂着鱼罐头的腥味,能够感觉到羊毛毯盖在身上时柔软的触感,还能听到房间里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咳咳。
是三弟,骆闻烨?
听到骆闻烨稍稍坐直后的一声长吁,骆闻煜更加确定是他了。
三个兄弟中,就数三弟跟自己的关系最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陷入这样的状态过了多久,但他一定会是坚定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