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
她喃喃重复了一遍。
“嗯。”
怕她不理解,黄景行多添了句:“就是我爷爷的父亲。”
“你的意思是,他与别人成亲了?”
“对。”
她歪着头,审视的目光射向他,“你当真没骗我?”
“我想我的脸足以说明一切。”
黄景行将手背到身后,神色如常与她对视。
亲父子估计都没这么像吧。
晏语浓脑海里浮现黄贺云的脸,苦涩地笑了下,“难怪不收我的玉佩……”
她魂魄不全,皆因一魂一魄附在了送他的平安玉上,方才接触到玉佩,一魂一魄归位,关于他的记忆也一瞬间如潮水般涌回脑海。
“他什么时候成亲的?”
赴死是她自己的决定,一辈子好几十年,她的确不能自私地要求他终身不娶孤独终老。
“不太清楚,抗战结束后吧,但曾祖父与曾祖母很早就在一起了,他们的婚礼是我祖父当的花童。”
如此说来,应该是在她离世后没多久便喜欢上别的人。
“原来如此……”
晏语低叹了声,倒没有很生他的气,只是觉得人心过于凉薄,毕竟山盟海誓是他自己许下的,转头就喜欢上别人的也是他。
她揉了揉通红的眼,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他现在…还在世吗?”
黄景行摇头:“他打仗时染了病没及时医治,结婚不久便离世,想来早已经历轮回去了下一世。”
“是吗……”
晏语浓喃喃自语,抓着椅子扶手起身,跌跌撞撞走进了珠帘后面,“阿鸳,送客。”
将两人对话看在眼里的阿鸳上前,手叉腰恨瞪黄景行:“快走吧,负、心、汉。”
几人自后院出来,黄景行跟过来送他们,全程没说话的宋师傅感叹:“她日后若知道真相……”
不赞同地摇头,面露担忧。
黄景行面无表情:“那就永远别让她知道。”
态度坚定得冷漠。
壬年正在劝太奶奶先回家去,闻言转过脸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魏歇的目光也在二人身上徘徊。
宋师傅叹息:“你问他吧。”
黄景行回头看一眼祠堂,说:“回头再与你们说。”
“好吧。”
隔墙有耳壬年还是晓得的,抓了抓头发,只能先压下心中的好奇。
“你们都在说什么?”
太奶奶看不见鬼又耳背,被壬年拉着下楼,迷糊了一路。
壬年刚才只顾着听,忘了向她转述,闻言忿忿地拍腿,“就是晏姐姐喜欢的那个人咯,她刚去世就跟别人好上了……”
她三两句就描述完了方才屋中情景,黄景行想阻止都来不及,而且因为生气,在描述黄贺云的薄情时添油加醋了一番。
太奶奶是跟黄贺云接触过的,她佝偻着背问高大的黄景行:“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当初与姑爷……黄老先生交谈,他似乎并未娶妻生子,而且他身体硬朗,并不像是身染重病的样子……”
“这处祠堂,还有戏台子,当初打仗时塌的塌烧的烧,还是他主持重建的。”
她拄着拐杖敲打铺地的石板,环顾四方,岁月流逝,一景一物却仍可见曾经模样。
宋师傅看向黄景行,后者垂眸抿唇,半晌后轻轻地叹息:“去你家说吧。”
壬年家里,加上还没睡觉的奶奶,六个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边。
电视机开着,茶几上放着倒好的热茶,壬年拿来其中一杯捂手,问黄景行和宋师傅:“你们谁先讲?”
黄景行低眉敛目,淡声说:“我的祖父,是我大太公的孩子。”
“大太公……”
壬年嘀咕着,待理清其中关系,倏忽抬起头:“你的意思是,你祖父其实是被过继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