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漫天飘舞的血。
“告诉我,周天暝在哪里。”流光还是淡淡地说,没有时间了,如果不能快点见到他,慕景就……他已经都无法想象,离开他的日子了。
“谁会告诉你!受死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护卫选择了一拥而上,而几道剑光之后,留在地上的,全是停止呼吸的尸体。流光就是踏着这层层鲜血,冲进了天麟楼。
昔日处处的良辰美景,染上了不详的鲜红,周天暝的双眸却不见一丝波动,当他一看见遍体染血的流光,就冲了过去,一上手就是杀招!
你对我,果然已经恩断情绝。流光不再有犹豫,汇聚起十成的功力,挡下武林盟主的凌厉掌风!“凝霜”带起无数剑锋幻影,将周天暝的视线堵了个水泄不通,唰唰唰三剑,直逼对方身上几大要害之处。
周天暝视若无睹,手掌一卷一拍,简简单单化解了流光的招式,白皙手掌带着寒冷的光,直奔流光而去,将他身前三十六处要穴全然罩住。
流光将“凝霜”一横,挡开周天暝直冲自己面门而来的一击,清浅一笑,身影如同冲天白鹤直直飞起。
没想到流光有此一招,周天暝眼前一花,就失却了流光的踪迹,习武之人的敏锐感官让他直觉向左边闪开,险险避开了如同鬼魅般来自身后的一剑。
“凝霜”飞起一道弧线,异常诡异地飘来飘去,剑尖不离周天暝喉头三寸距离,流光茶色美眸璀璨之极,他早就动了杀机。
明明已经是石化的心房,不知为何又有了疼痛的感觉,侧身一扭,堪堪躲过流光的凝霜,哪知双脚还未曾平稳落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指几乎是凭空出现,直指他的“气海”要穴,反射性地向后跃去,堪堪躲过一劫。
长啸一声,周天暝如同饿虎一般扑向流光,白皙手掌卷起阵阵气浪,密不透风,招招致命。“血分影”的十成功力,终于完全展开。
几乎是立刻的,“凝霜”的鲜红被压制了下来,刚才还是势均力敌的形式,一下子转为一边倒。流光咬牙强撑着,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碰!”的一声,流光左肩硬生生中了一掌,身形暴退三丈,撞到一棵松树,才勉强停了下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以剑撑地,他再度站了起来,用力接回了脱臼的肩胛骨,却也发现,自己很难再战了。
冷漠的周天暝一步一步朝流光走来,举起了右手,正待最后一击时,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住手!”
出乎流光意料之外,傲视天下的盟主,绿林地里的枭雄,竟然像一个傀儡一般,生生停下了动作,让流光轻易从中逃脱。
“盟主……”流光第一次仔细打量着僵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细线,一下子绷断了,他的眼睛--
这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眼神,漠然冷硬的像一块石头,没有情绪,没有波动,仿佛是某个顶着盟主外壳的人偶一般。笑傲天下的武林盟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露出这种样子的表情。
此时,脑海中的一切疑团,突然有了线索。为什么盟主会对他下了诛杀令,为什么原本只是针对他的追杀会扩大到他所有的朋友身上,为何一向对他手下留情的盟主这次会赶尽杀绝。原因只有一个,盟主早已不是原来的盟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跟在盟主身边这么久,却丝毫没有发觉?
看出了流光的疑惑,神秘人呵呵地笑了起来:“很久啦……连周天暝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成为了我棋局里的棋子。他不知道,蛊师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碰触的。十几年的时间,下什么蛊,都够了。”
世上只有一种蛊毒,是需要十几年的时间,会让当事人永远不会察觉,只会慢慢地改变中蛊之人的性格,直至,全然成为施蛊人的傀儡的--心蛊。心之蛊毒,让人从最核心的位置,一寸寸向外腐烂,无药可解。
“你……为什么……”流光的身体因为愤怒不停地发抖,他的救命恩人,养育他长大的盟主,现在竟然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