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暇云山庄的所有人都被消灭,山庄也被夷为平地,还会有什么证据剩下来?很干脆地跟着芝麻官走了。
山中才一日,人间已千年。他们两个最大的失误,就是忘了这句话。
芝麻官直接将他们两个人带上了公堂,威风十足地大喝一声:“升--堂--”
“威--武--”众衙役响应。
何慕景与流光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不时喁喁低语:“这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带人证--”那个尾音,拖得尤其的长。
还会有什么人证?流光漫不经心地朝后面撇了一眼,一瞬间,呆住了--
那个人,是--
熟悉的脸熟悉的人,勾起了流光记忆深处最可怕的回忆,那个人,不是死了吗?在他面前,被盟主,亲手杀掉了--
那个暇云山庄的侍女--
“流光,你怎么了?”觉察到流光的僵硬,何慕景暗中握住了他的手,意外地没得到回应。
“你……是……凶……手……”沙哑低沉地不像女子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流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慕容流光,你还有什么话说!上啊!将他抓入牢房,以谢天恩!”
“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了?”何慕景冷冷一笑,左手握紧了流光的手,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金光四射……
凝血令。
传说中,是凝血将军独有的令牌,是唯一可以调动当今圣上百万大军的东西。何慕景的目光,变得凌厉之极:“这个人,我凝血将军,护定了,你当如何?”
芝麻官连忙下跪,口上却不饶人:“若是将军坚持,那么下官无话可说,但是请将军三思啊!不要为了一个罪人,毁了将军的一世英名。”
这个人,很奇怪……何慕景危险地眯起眼,一般人,若是听到他的名号,不是下跪求饶就是阿谀奉承,他居然完全无动于衷,不卑不亢,这等气度,仅仅停留在县官的位置上,若不是当今圣上有眼无珠,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究竟是谁?”
“下官只是安翔的一个小小县官。”平静地回答。
“安翔的县官,怎么管起了暇云山庄的闲事?这不是大人的职责所在吧!”何慕景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后知后觉到了公堂内诡异的气氛。耳边响起了流光细微的声音:“此间有诈,见机行事。”这么短的距离,他用得还是传音入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慕景突然有一个错觉,跪在地上的芝麻官,简直像是从高处俯瞰着他们一般,带着嘲讽的冷笑,“如果将军执意护短,那么,我们也只能拨乱反正了。只怕,目前将军的情况,不是很好吧!”
何慕景还没来得及说话,流光就率先发难了,“哐当”一声,“凝霜”出鞘,剑光闪烁间鲜血四溅,众衙役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流光身后护着一个不能动手的何慕景,又不愿意出手杀人,已然有些吃力。
千钧一发之际,变故突生。
不知从哪里投来一颗不明物体,在战斗双方头顶轰然炸开,顿时,整个公堂白雾弥漫,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所有的衙役发疯似的碰到人就砍,干净的公堂一下子变成了血红的修罗地狱。
白雾渐渐散去,何慕景与流光不见了踪影。站在遍地断肢残体中的县令,平凡的脸上,露出不平凡的怨毒笑意:“总有一天,你会来跪着求我的,慕容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