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点涩，笑容却是干净的，也很欣慰。

虽然他知道，这条裙子是池野买的，她穿上也可能只是想给池野看。但今天是给他送行，陆小虎勉强把自己当了一回主角。

“程乔。”上车前，陆小虎对她说，“池野是我们大院的宝贝儿子，我把他交给你了啊。”

其实他想的是，池野，我把程乔交给你了啊。

但是他没敢再看他们一眼，直接转身上车。窗户是紧闭的，时间一到，车就开远了。后面有没有声音在挽留他，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窗外的风景换了又换，好像完全脱离了阚阳，他才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那天在池野家，池野送给他的。

小时候的照片。

那时还是六个人。池野刚刚加入。

小时候他漂亮得像个小姑娘，程乔经常去逗他玩。

陆小虎也不明白那时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池野，和他打架，打得浑身都是泥。

但他记得，程乔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护着他的，“从今天开始，池小狗是我的人，你们谁也不许欺负他。”

年少的心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一直以为是池野捷足先登，明明他比他认识程乔要早。但是后来才发现，是程乔一开始就选中了池野，而不是他。

“明明都是动物，你怎么就喜欢狗啊。”

那颗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不堪重负，在驶里阚阳的路上，悄无声息地砸入了那一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暗恋中。

-

九月六号，常师大开学，只和科大差了两天。但因为是头一次出远门，程妈妈还是打包好了行李箱，让她和池野一块去。

聂远辰的政大早就开学了，钟思还在家。

程乔巴不得带着池野一起走。

出门前反反复复地检查证件和材料，到了机场又在找登机牌，池野忍不住提醒她，“都在我这保管，别担心。”

“我这不是怕丢了嘛，万一弄丢了，到时报不了怎么办？”而且她第一次坐飞机，很紧张。

机场人来人往，他们坐在角落候机。

穿着同款的纯白T恤，池野是黑长裤，运动鞋。她是黑色的百褶短裙，底下照样是不变的过膝袜，一双腿又细又长，还很直。

长发扎成了高马尾，脖颈白嫩嫩的，耳边还有点扎不上去的小绒毛。

池野替她别了一下碎发，“不弄丢我，就什么都在。”

“池小狗这么好，我当然不会弄丢啊。”程乔笑着挽住他胳膊，“那你呢？”

“我是你的。”

池野，永远只属于程乔。

从阚阳飞往常泞的轨迹，就象是他经常陪她走过的无数条街道。从头到尾，无论怎么往返，他从来都不会跟丢她。

不同的是他以前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而此时他可以牵着她的手。

人来人往的机场中，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永远不会迷失目的地。

『后记』

记得陆小虎得知程乔要报考师范大学时，没忍住吐槽了很久。

她凶巴巴，怎么教书育人啊？但是后来又改变了想法。人从来都不能只看外表，也不能只看过去。

人生走过的一段路，都只是很短暂的一部分。就像三中校长坚持的那样，成绩不是评判一个孩子的唯一标准。

他们的路还很长。

跋山涉水，遇到的不仅是一些所谓的难题，还有走在迷途中的自己。而成长是他们这个阶段最难的一道题，但他们都会找到自己的方式。

看着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少年，最后却选择了参军，成为挑起大梁一根肩膀。

复读了一年又一年的大哥哥，只为了考上他心怡的学府。有的时候，成功需要一定的执着和忍耐。

一直默默努力，在补习班里消耗了整个青春的男生，也如愿地考上了最好的学府。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