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她不懂自己性子怎么会变得那么冷清。小时候父母亲说,她是盛夏到来这天出生的,以后肯定是一个明媚热烈的大姑娘。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愿与人来往,变得漠不关心,她也不知道……只是后来的某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和父母亲的愿望背道而驰了。

发现了问题,她想着去解决。于是就有了改变计划,先去两年伦敦,再到波士顿。

再后来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她遇见了他。

“我知道跟你谈恋爱是我任性妄为,可是我不欠你的……”

祝夏抬手想把眼泪抹掉,却有更多汹涌地落下。

她抿紧嘴唇,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掉落。

“我是骗了你,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亏欠过你一点,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了。”

他要她的身,她给了;要她的心,她也给了。

甚至为了他,还差点丧命。

她不欠他的。

重逢以来,她不止一次说过,她不会跟他复合,也不可能跟他结婚。

明明是他一直在逼她,为什么全成了她的错;

明明她都接受了没有他的未来,为什么还要来一次次动摇她;

明明她最讨厌痛苦了,为什么要让她自己走进痛苦;

明明她都冷心冷情了,为什么要融化她这颗顽石般的心脏;

明明她不需要爱……为什么要让她明白她不是不需要爱,而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车里听不到半点的哭腔,却有大颗大颗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祝夏眼眶滑落。

泪水沾湿了男人的手掌。

贺连洲上次看见她这么哭,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深夜。

他从未见人如此哭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默默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痛经难受,才哭得厉害。可如今来看,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阵窒息突然而至,贺连洲的心脏被什么紧紧攫住。

“关于我的过往,我没有讲,是因为没有用。”祝夏直视贺连洲,大颗眼泪滴落打在他手背,“我知道你有权势,可再多的权势对我来说都不如爷爷重要。”

跟他在一起她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快乐。

可人不一定要快乐的。不一定的……

她的眼泪像是一场潮湿夏雨,把他的心浇湿,泛起阵阵阴冷的疼痛。

贺连洲温热的大手捧起她脸,低头,薄唇贴着她脸庞,亲她的眼睛、亲她的嘴唇、亲她的鼻子、亲她面颊……烙下一个又一个潮湿的吻。似是在一点点抚平她凹凸不平的心

“祝夏。”他的声音沙哑,“我输了。”

对于你,我从头到尾都是输家。

输得彻彻底底。

祝夏眼眶湿热得厉害,眼泪像肆虐的洪水,不可遏止地从眼睛流出来,仿佛要把过去二十多年没流的泪都流完。

她再也抑制不住,抽泣出声。

祝夏也不懂自己怎么了。

跟他分手的时候,那么痛,都能不掉半颗眼泪。

可现在面对他,泪水就决堤了,汹涌澎湃的气势,像是要蛮不讲理地淹没他。

什么分开之后,希望他跟别人步入婚姻殿堂,生儿育女,都是假的。

她宁愿他死,也不要看他和别人在一起。

祝夏意识到这一点,心尖剧烈地颤抖。她藏在胸口的火苗,渐渐有了燎原之势,以势不可挡的速度蔓延开,将要把她燃烧殆尽。

但她一点也不觉恐惧。

祝夏埋进贺连洲温暖的怀里,哭得肩背颤抖,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她的背……她不要纸巾,不要手帕,非要濡湿他的衣服,把泪水留在他身上,犹如做标记一般,幼稚地留下自己的痕迹。

良久,她哭累了。泪止了。

贺连洲拥抱祝夏,无限地收紧手臂,用力得仿佛要她揉进身体里。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