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复杂分叉口,转到了另一条不成形的土路上。从始至终没有导航和地图,李雨游有些疑惑:“你认路?”

“不认,”闻绪说,“勘址的时候我来了,大概轮廓有点印象。”

会用枪,很会用刀,很会开车,不怕痛,不怕死,怕什么不知道,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明明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又活得像个危险分子。爱剖析人大概是李雨游的毛病,但闻绪让他毫无办法组成闻绪的每一缕成分都毫无逻辑。

车速不快,看太阳的方位已经快到中午。

一摇一晃,安静了很久的李雨游又忍不住:“能不能......稍微停会......”

闻绪很配合地踩了刹车,扫一眼便了然:“头晕?想吐?”

没什么好否认的,李雨游无力点点头。

闻绪无情点评:“怎么这么娇气。”

从昨晚开始一直闷在这车里,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到此境地?李雨游有苦说不出。

闻绪没再说什么,拉手刹转身下车,听声音是打开了后备箱,搜寻了接近两分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水和一粒药丸。

药丸和闻绪同时出现......李雨游很难不担忧。

他犹豫着问:“这是什么?”

闻绪微笑着解答:“毒药,送你先走一程。”

李雨游还没来得及挣扎,闻绪已经掰开他的上下颌,左手按住他的舌头,右手将水和药丸直接灌了进去,灌得不算温柔,水溢出来不少,沿着下颌打湿了一大片衣领,下唇上还挂着欲坠未坠的水珠,闻绪拇指将它们沿着李雨游双唇抹了一圈当作结尾。

药丸在入喉之前遇水微溶,李雨游口腔尝到苦涩之味,根据经验来看是某种安定成分。

李雨游其实清楚闻绪不会要他的命。虽然他不懂自己这条命有什么特殊价值。

当初在居民楼,雇佣兵基本算是无差别攻击,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掉一个,闻绪可以直接一走了之,留自己被雇佣兵打成筛子,反而逃生路上会少些累赘。

李雨游被呛得一直咳嗽,而闻绪已经启动引擎,重新上路。

李雨游的闻绪观察日志又补充了一条内容:闻绪的耐心时好时坏,也不因外界条件而改变,纯凭他心情,虽然无论好坏他都会提供服务员式的微笑,但具体上的什么菜完全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