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觉得他们这个餐巾最好还是换成蓝色的印花。”

“啊,印花,印花好。”

闻绪又笑了,似乎终于受不了李雨游跟个AI机器儿一样的答话方式:“李医生,你好敷衍啊。”

他这句话的语气亲昵得自然,就算李雨游知道这是个究极老骗子,也依旧觉得恍惚。

怎么有人能够演得如此天衣无缝?他怎么不去勇闯娱乐圈?

忘了,他有钱。

“抱歉,”李雨游回答,“刚吃了感冒药,可能有点不在状态。”

“是我抱歉,因为想跟朋友多待一会,强拖着你陪我吃饭。”闻绪终于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他得体到最后,叫来服务员主动结账,还给了相当丰厚的小费。

“走吧,”他最后说,“我送你下去。”

他们共同乘电梯到了一层,李雨游在门口三心二意地跟闻绪道了别。一直到走出五百米外,李雨游才终于放心呼吸。

他老毛病又犯,总是忍不住想打量,于是又回头,看见闻绪依旧站在门口。

他还在“目送”自己。

闻绪依然不意外他的回首,甚至微微一鞠躬,送了李雨游一个临别礼。

*

回廊里拉了施工警戒线,但里面的画展已布置妥当。从门口巨幅海报上可以得知,这持续一个月的展览明日拉开帷幕。

虽然艺术不分高低,但门外汉总要看热闹,从展览的规模、布景,乃至垃圾桶都能分出画展的级别。很显然这个画展建立在垒垒钞票上,连指示牌都用了极为高端的木材,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但投资者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安瑞昀跟随引路员进到画廊,步步都体现着满意二字。她今天穿得尤为鲜艳,跟油画上的花团锦簇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