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就是这个味儿！

天光大亮，也驱散不了徐府的深沉。

徐府前厅弥漫着粥米的香气和一夜未散的疲惫。

徐如坐在桌边，脸色比昨夜更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握着调羹的手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昨夜那场似真似幻的“梦魇”

那低沉的声音、那熟悉的龙涎香、那唇上瞬间的微凉触感

如同烙印般清晰，搅得她心神不宁，几乎食不知味。

张蔷倒是精神抖擞，

一边呼噜噜地喝着粥，

一边叽叽喳喳地向刚进门的张丰描述昨晚徐家父子一夜未归的“盛况”，

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爷爷！您可算来了！昨晚吓死我了！表姐也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您说裴家不会真……”

她话没说完，前厅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徐崇和徐矩父子俩，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官袍皱巴巴，眼袋乌青，脸色灰败，活像两只被霜打蔫了的老茄子。

尤其是徐崇，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都垂起了几缕，眼神涣散，仿佛随时都能站着睡着。

“爹！哥！”徐如立刻放下调羹，站起身迎上去，声音带着担忧，“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

徐崇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被徐矩扶着瘫坐在椅子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含糊地念叨，

“就是……坐了一宿……腰……腰快断了……”

徐矩稍微好点，但也一脸菜色，揉着酸痛的脖颈，声音沙哑：“陛下……陛下让我们和裴家母子……在御书房……‘商量’……商量了一整夜！”

他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怨念，“美其名曰‘商量个章程出来’，其实就是……干坐着！谁也不准走！茶水倒是管够……点心也上了三回……”

张蔷惊讶地捂住嘴：“啊？在御书房干坐一夜？商量什么章程？把表姐劈成两半，裴家一半，徐家一半吗？”她异想天开地问道。

“胡说什么！”徐矩瞪了她一眼，又累得没力气多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清咳。

只见赵普带着惯有的、滴水不漏的和煦笑容，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内侍。

“徐医令，徐司业，徐娘子，早。”

赵普笑眯眯地拱了拱手，目光在形容枯槁的徐家父子身上转了一圈，笑意更深，

“陛下体恤二位大人辛苦，特命咱家护送二位回府。”

赵普特意加重了“护送”二字，眼神里带着点促狭。

徐崇和徐矩连忙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赵普虚按了回去：“二位大人辛苦，不必多礼。”

赵普的目光随即落在徐如身上，笑容不变，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他对着身后一个小内侍示意了一下。

那小内侍立刻捧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躬身走到徐如面前。

“徐娘子，”赵普的声音清晰而庄重，“陛下有旨。”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徐崇和徐矩强打精神，张丰也放下了粥碗，张蔷更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那个锦盒。

徐如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昨夜那令人心悸的触感和低语再次涌上心头。

难道……

赵普展开一卷明黄帛书，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徐氏女如，秉性温良，医术精湛，勤谨有加。朕念其心志，特赐予婚配自主之权。凡其婚嫁事宜，皆由己心而定，父母族人不得强加干涉，朝廷命官、世家勋贵，亦不得以权势相迫。钦此！”

婚配自主之权？！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炸得厅内众人表情各异！

徐崇和徐矩先是惊愕，随即是如释重负的巨大狂喜！

徐崇激动得老泪纵横，差点哭晕过去，被徐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