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也如同受惊的小鹿,时不时紧张地扫向篱笆的各个方向,

尤其是裴肃昨日出现的那个方向,正对徐如的对岸。

“清幽”是半点也无,只剩下高度紧张带来的“肃杀”气氛。

徐崇甚至紧张到泡了一会儿就觉得脚心发烫,忍不住想把脚缩回来,又被徐矩一个眼神制止。

徐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陪妹妹,坚持住!。

与温泉边的紧张压抑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谢则每日傍晚,满载而归的“盛况”,和花样百出的逗趣表演。

谢则仿佛将狩猎当成了宣泄过剩精力,和某种隐秘竞争欲的战场。

他每日天不亮就背着角弓、拎着猎叉钻进后山老林,

傍晚时分必定准时归来,而且从不空手!

第一天,他扛回来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得意洋洋地在徐如面前晃悠:“小如你看!这兔子多肥!晚上烤兔腿!香掉舌头!”

徐如看着那还滴着血的兔子,小脸一白,默默地把头扭向一边。

徐崇皱着眉指挥庄户老王赶紧拿走处理。

谢则挠挠头,以为徐如嫌血腥,第二天改变了策略。

第二天,他小心翼翼地捧回来一窝色彩斑斓的野鸡蛋,献宝似的捧到徐如面前:“小如!这个好!没见血!煮蛋羹!嫩滑!补身子!”

结果手一滑,两个蛋“啪叽”摔在地上,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惹得徐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谢则看着地上的蛋液,懊恼地直拍大腿,徐矩则无奈地摇头,让老王赶紧打扫。

第三天,谢则的“猎物”更加离谱。

他不知从哪里采回来一大捧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野花,用藤蔓笨拙地捆成一束,像举着战利品一样举到徐如面前,

脸上还沾着几道泥痕,咧着嘴傻笑:

“嘿嘿,小如,这个好看!香!放你屋里!”

那束花插得歪歪扭扭,野性十足,甚至还有几根带刺的枝条。

徐如看着谢则那副憨傻又认真的样子,

以及那束充满山野气息、生机勃勃的花,

连日来的阴霾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徐崇在一旁看着那束花,眉头皱得更紧了。

花是好花,

但这傻小子献殷勤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除了变着花样带“礼物”,

谢则逗徐如开心的方式更是层出不穷,带着武将特有的直白和笨拙的可爱。

因为昨日老王被野猪吓崴了脚,谢则会故意模仿庄户老王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学得惟妙惟肖,

逗得徐如忍俊不禁,连徐矩都差点破功。

谢则会把打猎时遇到的糗事添油加醋地讲出来,

比如被一只小松鼠用松果砸了头,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最后反被树藤绊了个大马趴。

他还会在山涧里摸来光滑圆润的鹅卵石,洗干净了送给徐如,美其名曰“镇纸”,

结果徐如拿起来一看,石头上天然的花纹活像一张歪嘴笑的鬼脸……

徐如的心情,在谢则这种毫无心机、充满阳光活力的“野味攻势”和笨拙逗趣下,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面,确实一点点消融、回暖。

虽然她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看着,偶尔被逗笑也很快收敛,

但那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苍白的脸颊,也因山庄的阳光和活动而恢复了些许红润。

尤其是,看到谢则那副明明想邀功又怕弄巧成拙、抓耳挠腮的憨直模样,

一种久违的、属于少女的轻松感,会不自觉地爬上徐如的眼角眉梢。

用过晚饭,谢则被徐矩以“探讨明日进山路线”为由拉去院外“散步”,实则是想把他支开。

简陋的厢房里,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徐崇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