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将锦盒放回原处藏好。
徐矩拿着那几本崭新的书,走到妹妹房门口,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推门而入。
“如儿,今日感觉如何?” 徐矩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松,目光却飞快地扫过徐如膝盖上摊开的《战国策》。
徐如像是被惊扰了思绪,下意识地想合上书,
但看到是哥哥,又放松下来,露出一个浅笑:“好多了,哥。你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
“署衙事毕,就早些回来了。”
徐矩走到榻边,状似随意地拿起那卷《战国策》,掂量了一下,笑道:
“哟,看这么厚的书?研究什么呢?苏秦张仪?怎么,我们家小医佐要改行做说客了?”
徐矩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紧紧盯着徐如。
徐如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眼帘,手指绞着薄毯的边缘:
“没......没什么,就是......躺着无聊,随便翻翻......解闷。”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解闷?”
徐矩挑了挑眉,随手将那卷《战国策》合拢,动作自然地放到离榻最远的书案角落,仿佛那是什么不值一提的闲书。
然后,徐矩将手中那几本崭新的《女则》、《女诫》轻轻放在了徐如触手可及的小几上,正好压住了之前被冷落的医书一角。
“喏,要解闷,看点这个。”
徐矩的语气带着一种兄长式的、不容置疑的“关怀”,甚至还带着点哄小孩的味道,
“这才是正经姑娘家该看的。你如今也快及笄了,总看那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东西做什么?平白污了眼睛,也......不合身份。”
徐矩将最上面那本《女则》的封面朝上,清晰地展现在徐如眼前。
那端庄的楷书书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徐如的目光落在崭新的《女则》封面上,又缓缓抬起,看向哥哥。
徐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
不容置疑的警告。
那句“快及笄了”、“正经姑娘家”、“不合身份”,
像冰冷的针,刺进徐如的心底。
她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哥哥在提醒她,也在警告她:
收起那些不合时宜的心思,记住你终究是个女子,你的归宿是嫁人,而不是卷入这肮脏的权谋漩涡!
徐如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抗议。
她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指尖划过《女则》光滑的封面,然后......
轻轻地将那几本书推开了些,让下面压着的医书重新露出一个角。
她没有看徐矩,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眼神深处,
那刚刚燃起的、名为“不甘”与“求知”的火焰,并未熄灭,
反而在徐矩的“提醒”下,
烧得更沉、更冷了。
徐矩看着妹妹的反应,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很残忍,像亲手掐灭一颗刚刚萌芽的种子。
但他别无选择。他宁可妹妹怨恨他,也不能看着她走上一条注定粉身碎骨的路。
徐矩转身离开妹妹的房间,轻轻带上门。
走到前厅,看到父亲徐崇依旧坐在圈椅里发呆。
徐矩走过去,低声道:“爹,东西......准备好了吗?”
徐崇像是被惊醒,浑浊的眼神聚焦在儿子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挣扎。
徐崇沉默地点点头,拄着拐杖,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站起身,示意徐矩跟他去书房。
书房里,徐崇颤巍巍地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从最底层取出一个同样上着锁的紫檀木小匣。
徐崇用贴身钥匙打开小锁,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几张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