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徐如听来,如同凌迟的倒计时。

突然,司马庞话锋一转,像是随意闲聊,却带着淬了毒的锋芒:

“谢则的父亲,谢魁…...与你父亲,既是旧邻,想必也是熟识了?”

这问题如同淬毒的冷箭,直指核心!

徐如瞬间头皮发麻!

陛下根本不是在关心邻里关系!

难道......陛下他......是在试探谢魁是否与父亲私相授受?!

徐如的大脑疯狂运转。

父亲徐崇为人谨慎,不能给父亲在陛下面前落下话柄!

但,徐如陷入了一种极度紧张下的“思考停滞”,整个人僵在那里,嘴巴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徐如能清晰地感觉到,司马庞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头顶,

那摩挲着她手腕的拇指,力道似乎也随着她的沉默而加重,

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

不耐。

就在这死寂般的煎熬中,

一个连徐如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细节发生了

她那三根因为恐惧而冰冷僵硬、一直虚虚搭在皇帝手腕外侧,根本算不上诊脉的手指,

在高度紧张和努力回忆中,

无意识地、微微加重了力道,

指尖下意识地往下按了按,想要寻找一个支撑点,

或者说,是试图通过某种熟悉的“医者”本能,来缓解这灭顶的压力。

这极其细微的按压动作,却清晰地传递到了司马庞的手腕上!

司马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猛地垂眼,看向自己手腕上那几根纤细却带着凉意、此刻正微微施压的手指!

徐如也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

她吓得魂飞魄散,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想缩回手指!

但她的手腕,还被皇帝死死扣着,根本动弹不得!

徐如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皇帝的注视下,

尴尬地,僵持在那个按压的姿势上,像个拙劣的模仿者。

“…...臣…...臣不知…...”

徐如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父亲…...父亲他…...很少提及旧事...…臣只...…只记得...…母亲在时...…似乎…...似乎与谢都尉的母亲...…有些往来...…其他的...…臣真的不知...…”

徐如努力把信息源模糊化、局限化,推到已逝的长辈身上。

司马庞的目光,在她那几根僵硬的手指上,停留了数息。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似乎还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失望。

随即,那目光又缓缓上移,重新锁定了徐如惨白惊恐的小脸。

刚才关于谢魁的试探,

以及,徐如无意中“按脉”的举动,

让司马庞心中,那点因谢则而起的无名“芥蒂”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看着徐如急于撇清与谢则关系的样子,

听着她反复强调“只是玩伴”,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某种更强烈的占有欲,猛地窜了上来。

司马庞扣着徐如手腕的手,非但没有松开,

反而,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前又拉近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徐如甚至能看清皇帝龙袍上金线绣成的龙鳞纹路!

她被迫,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半伏在御案旁,

手腕被高举着,

身体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