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道,“让他过来见我。”
“老爷,公子这会儿怕是不能来见您,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严御史见这仆从连话都说不利索,当即便将他呵斥了一顿,然后甩袖径自去了前厅。
前厅里灯火寥落,青喧和?青肃皆一身黑衣立在厅堂上,乍一看,仿若是来勾魂夺命的鬼差。但严御史这人?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他向来不惧怕鬼神这些,在上台阶时他甚至还皱着眉吩咐:“将前厅的灯笼点亮些。”
青喧和?青肃听见严御史的声?音,齐齐转过身来,行了个礼:“严御史。”
借着堂中稀薄的灯火,严御史认出了青喧:“你是陈思聿的人??”
“是,在下奉我家公子之命,来给严御史送些东西。”青喧说完,先是将记载严书耀这些年种种罪行的证据交给严书耀,末了又补了句,“顺便将令公子送回来。”
话落,他们二?人?行了个抱拳礼之后,便径自离开了。
而青喧和?青肃二?人?走?了之后,严御史才看见严书耀倒在他们身后。
不放心的严夫人?跟过来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严夫人?顿时扑过来,痛心疾首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娘啊!来人?呐,快去请大夫,快去报官。”
“请大夫,先别报官。”严御史也?发话了。
管事的忙去照办了,严夫人?则哭着吩咐,让小厮将严书耀抬回去。可是严书耀被用了刑,给他上刑的是刑讯老手,他们都是挑看不出伤,但痛感?最强的地方上刑,小厮甫一动他,严书耀就?被疼的直呻/吟。
“快放下快放下。”严夫人?又忙让小厮将严书耀放开,只满脸心疼问,“儿啊,你哪里疼?你跟娘说。”
严御史此时没空管严书耀,他拿着青喧先前交给他的纸张走?到灯笼旁,借着烛光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越看严御史的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更是成了铁青色。
看完之后,严御史直接冲过来,对着本就?疼的呻/吟的严书耀狠踹了几脚:“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读的是孔孟之道,学的是圣贤书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呢!!!”
严御史是文人?,且极为注重脸面,在教养子嗣上他向来是以说教为主,从未动过手,这是第一次。
严夫人?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立刻扑上去,用自己的身躯紧紧护着严书耀:“老爷,您消消气!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把他教养好。”
“夫人?,你走?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孽障不可!我严家百年清誉啊,就?这么毁在了你这个孽障的手里了!!!”
严御史这人?古板迂腐,在别的同僚三妻四妾时,他却只守着发妻过日子,既不纳妾也?不狎妓,为人?又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和?臭脾气。他的日常基本就?两件事:上朝弹劾违法乱纪的同僚,下朝回府看圣贤书。
对于严书耀这个儿子,他更是从小亲自教养,希望严书耀长大了之后,也?能如自己一样报效朝廷肃清朝中的不正之风。
严书耀倒是如他所?愿的成了谦谦君子,他一直十分欣慰。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个谦谦君子只是假象,严书耀内里却是丧尽天良!
“三条人?命!其中还有两个是你的书童!你怎么下得去手!!!”
严御史这话,恍若一道惊雷,猛地在严夫人?耳边炸开。严夫人?顿时怔愣在原地,唇角哆嗦着问:“老爷,您不是在生气,他去南风馆一事么?”为什么突然又冒出三条人?命出来?!
严御史嗬哧嗬哧的喘着粗气,没有回答严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