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喧和青肃早就被他以?办事的名义?打发出去了,其他人更是不敢对他置喙半句。回?到院中?之后,陈思聿将仆从悉数遣散,然后走到院墙旁坐下。

墙那?头是姜宝颐从前未嫁给他之前住的院子,院墙旁有一株高大的合欢树。只是如今刚至立春,合欢树还是光秃秃的。

陈思聿坐在院墙下,用先前杀了陈思愆的那?把匕首,平静的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染红了地上的血。

而陈思聿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他倚靠在墙上,仰头去看院墙上的树干。

这棵合欢树是他们两家定亲时,姜老太爷种下的,如今已是亭亭如盖了。从前姜宝颐时常顺着这棵合欢树爬上院墙,从枝叶间隙探头出来找他。

有时候是来找他说话,有时候是来找他,让他带她出门玩儿。这棵合欢树见证了他们从垂髫稚子,到青梅竹马,再到成?婚结为夫妇。

如今合欢树犹在,但姜宝颐却不在了。

不过没关系,他这就要去找她了。

陈思聿倚靠在墙壁上,左手手腕上的血珠滴答滴答往下掉,他却面色释然而又满怀期待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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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陈思聿从?那场梦里惊醒后, 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就听到身侧传来了啜泣声。他立刻转过头,就见姜宝颐双目紧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正在哭着叫他的名字。

陈思聿见状, 立刻转过身, 将姜宝颐搂进怀里:“宝颐,醒醒, 宝颐。”

姜宝颐还陷在陈思聿自尽的那场梦里。

她眼睁睁看着陈思聿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划了一刀, 又看着他手腕上的血珠, 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吧嗒吧嗒落下来, 将地上的皑皑白雪都染成了红色。

很快, 那刺眼的血色便铺天盖地朝她蔓延了过来, 几欲将她吞没。

姜宝颐正六神无?主时,她蓦的听见了陈思聿的声音。紧接着,她便被陈思聿拉回了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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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先前死在她眼前的陈思聿, 这会儿正好好的在她身侧,姜宝颐哽咽着叫了一声“陈思聿”,便紧紧抱住陈思聿的腰腹。

“好了, 没事了,没事了。”陈思聿抱着姜宝颐, 用掌心拍着姜宝颐的后背,驱散着姜宝颐梦里的惊恐。

即便现在陈思聿就在她身侧, 且正抱着她, 但姜宝颐却?仍觉得不?够,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着抱住陈思聿, 像是抱着转瞬就会消散的珍宝。

陈思聿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感觉到了姜宝颐的不?安,便也随她去?了。

姜宝颐紧紧抱着陈思聿,将脸靠在陈思聿的胸膛上,听着他如擂鼓的心跳声。而陈思聿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来:“做噩梦了?”

“嗯。”姜宝颐瓮声瓮气应了一声,将陈思聿又抱紧了几分。

陈思聿便知道,这梦跟自己有关。他想?到了自己刚才做的那场梦,便试探着问:“是上一辈子的事?”

姜宝颐又应了一声过后,拉过他的左手,摩擦着他腕骨上的那道疤,眼里蓄满了眼泪。

陈思聿这下便确定?了,姜宝颐同他一样,不?但梦见了上辈子的事,恐怕梦见的,还是上辈子她坠崖之后发生的事情。

想?到梦境中那种痛彻骨髓的悔恨,陈思聿也将姜宝颐抱紧了几分。

因为?陈思愆的丧事,靖国?公府上下忙了好几日,今夜所有人都能能歇息了,所以外面格外安静。

他们夫妻二人相拥在一起,像一株共生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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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两个人贴在一起其实有些热了,但他们都舍不?得放开彼此。姜宝颐打算就着这个姿势睡觉的,但困意上涌时,她却?突然叫了声:“陈思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