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颐顿觉毛骨悚然。

她不是重生了么??为什么?一睁眼还在这里?!还是说那些重生后?的种种, 不过是她痛到极致的一场美梦。如今梦醒了,她便又回?到了这个漆黑寒冷的现实里。

不!她不信!这一定是一场梦!!!

姜宝颐试图想从这场噩梦里醒来,但她却动弹不得,而且空气中的血腥气也愈发浓郁了。

“陈思聿。”姜宝颐拼命发出的声?音, 可出口时?却如呓语一般。

夜雪簌簌, 寒风呼啸。

姜宝颐又疼又冷, 眼皮也?愈发沉重起来。起先姜宝颐还在强撑,但后?来她想着, 或许睡着之后?, 她就能回?到现实后?。姜宝颐就放弃了强撑。她任由意识像流水般散开时?, 却见?不远处骤然出现了光亮。

大约是错觉吧。

但很快姜宝颐又听见?了匆促凌乱的脚步声?, 她费力睁开眼睛, 隐隐看见?有人朝她狂奔而来。

姜宝颐看不清那人是谁, 只觉她被揽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阿宝。”似是陈思聿在叫她。

姜宝颐试图回?应, 可却发不出声?音,她试图去找陈思聿,但目之所及却是一片黑暗。姜宝颐焦急的四处寻找, 但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却突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线白色的亮光,姜宝颐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木板一般, 飞快提裙朝那片亮光奔过去。

但到了那片亮光面前时?,她才发现, 那竟是一个白底写着黑色奠字的灯笼。

那灯笼挂在那里,随着夜风摇曳, 平添了几分?阴森。姜宝颐被吓了一跳, 蓦的朝后?退了几步时?,脚下便传来咯吱一声?脆响。

她垂眸, 就见?地上铺着一层雪,而雪上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电光石火间,姜宝颐猛地回?头。

果不其然,这是她和陈思聿所居的院子。只是此时?院子里挂满了白底黑奠的灯笼,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正房里透着亮光。

姜宝颐心有所感走了过去,她试图推开房门,但手却直接穿过了房门。

房中铜盏树灯上烛火齐燃,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如白昼。姜宝颐看见?,自己?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陈思聿坐在床畔,面前侍女们?跪了一地。

靖国?公和她爹娘也?在。

只是她娘这会儿早已哭晕过去了,而她爹向来对陈思聿赞赏有加,可此时?却是怒不可遏:“当初你娶她的时?候,你明明当着我的面承诺,说是会一生一世对她的好,到如今,你们?成婚才四年,才四年啊,我女儿怎么?就,怎么?就……”

说到这里时?她爹已是泣不成声?了。

在姜宝颐的印象里,姜文正上次这个样子,还是她祖父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她爹整个人精神?萎靡,但却没像今日这般悲愤。

“爹。”姜宝颐喃喃叫了一声?,但显然姜文正听不见?。

靖国?公也?开口了:“是思聿对不起宝颐,思聿……”

靖国?公似是想让陈思聿给姜文正赔罪道歉,可他转过头,就见?陈思聿像没听见?姜文正的质问一般,他仍旧固执而又小心翼翼的在擦姜宝颐脸上的血污。

靖国?公后?面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他只得自己?代替陈思聿向姜文正赔罪。

姜文正自是不敢受靖国?公的礼,一番拉扯过后?,姜文正抹着眼泪出去了。而靖国?公看着陈思聿双目呆滞的模样,也?说不出苛责的话,只心痛道:“外?面已经预备起来,让人来替宝颐梳妆更衣,让她体?体?面面的去。”

说完,靖国?公步履沉重的出去了。

很快,就有一个年长?的婆子,带着侍女们?捧着衣物进来了。那婆子上前道:“世子,婢子奉国?公爷之命,来为世子妃更衣上妆,还请世子……”

那婆子话还没说完,陈思聿已经冷冷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