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也没蒜了,窦晟是个败家子,最后剩两瓣懒找袋子装,强行炒进了菜里。
谢澜对着堆了一层蒜片的炒青菜无话可说。
戴佑凉凉道:“最近的菜铺至少步行一公里。”
“没。”窦晟放下袖子,“跟邻居混熟了,我和谢澜去借一下。”
出去必经老太太那屋,窦晟一看椅子里仰着脑袋睡着的两人,脚下一顿,神情复杂。
“什么情况?”低声问。
谢澜沉默片刻,“说来话长。”
窦晟:“试着讲讲?”
“车子明的爸爸是戴佑,戴佑的爸爸是于扉。”谢澜说道,瞟了一窦晟抽搐的嘴角,“你好像……扔出家庭了。”
“那叫逐出族谱。”窦晟叹口气又忍不住一乐,“行吧,估计爸从医院回来就能好点。”
谢澜反应了一才点点头。
已经有点恍惚了,窦晟说“爸”,琢磨一才能理清说的到底是谁。
这到了家家户户做饭吃饭的时候,天『色』昏沉下来,巷子里只有零星几个老旧的灯柱,灯泡的光在夜『色』下有些单薄。
窦晟走在前面,牛仔裤上的黑『色』骷髅在幽暗中看不太清,但那件脏兮兮的灰白『色』衬衫还很扎,头上的几撮浅『色』挑染也失去了神经病气质,只在夜『色』下显出些许冷清。
骨架挺拔,两枚肩胛骨在衬衫单薄的布料下微微突起,随着走路起伏。经一盏挂在墙上的灯,灯泡刚好熄了,伸手轻轻动了动线,又把那簇微弱的光找了回来。
谢澜总觉,不在人前谈笑的窦晟,上有种挥之不去的寂寥,今天的这装扮在夜『色』下让那种感觉又加重了点。
“看着点脚下。”窦晟忽然回头说,“砖是碎的。”
谢澜嗯了声,“你也心。”
“我对这片很熟。”窦晟勾唇笑笑,“前几年有一段时间我总来,这的每一块砖,每一位街坊邻里我认识了。像平时借个调料、拿瓣蒜什么的,是。”
然而打脸来的很快。
邻居家门口的女孩在看到窦晟后一脸戒备。
“你是谁?”仰头瞅着窦晟衣服上的脏印,又瞅瞅的头发,往后退了两步。
窦晟愣了一下,“你豆子哥啊,来借两瓣蒜。”
女孩紧紧抿起嘴,瞪瞅着。
窦晟:“嗯?你不认识……”
“妈!!!!!”
一声尖叫差点把谢澜送走。
“妈妈!!有流氓!!”女孩转就往屋里跑,尖锐的叫声划穿了半条巷子。
旁边一户人家推门出来,是个老头子,一瞅窦晟也懵了下。
咂『摸』半天,不确定道:“豆子?”
窦晟无可恋张张嘴,“啊。”
“你怎么又堕落了?”老爷叹一口气,把门一关,半截嘟囔声掩在门里,“现在这些孩太容易变质,我看干脆别治了。”
里头还有一个老太的声音,“别人家孩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谢澜瞅着窦晟逐渐消失的表情,突然觉心头那点若有若无的担忧感又没了,偏开头笑了两声。
“笑什么?”窦晟回头凶,“别招惹流氓啊,心挨揍。”
谢澜问,“她说的流氓是什么意思?”
窦晟叹口气,“就是穿成我这样的人。”
谢澜又乐了出声。
最后竟然是谢澜借到了半头蒜,给即将夭折的土豆排骨强行续一命。
四菜终于上桌时已经八点了,老太太睡一觉刚醒,对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点呆滞。
“『奶』『奶』,吃饭吧。”
车子明把筷子塞进她手里,“我刚给我爸打电话了,手术约到明天上午,不是什么手术,但血压不稳,做完在医院观察两三天。”
『奶』『奶』拿着筷子来回摆弄着,没点头也没看车子明,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坐,谢澜和窦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