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买到更便宜的菜,凌晨四点就去菜市场。

晚上回家还要把附近的菜市场都搜刮一边,捡些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

这会她头发随便地扎在脑后,满脸蜡黄和疲惫,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正满脸赔笑的,被一个客人指着鼻子骂。

“你卖的这是什么破烂东西!”

“我昨天拿回去发现菜叶子都烂了。”

“你必须给我赔钱,赔十倍!”

郝雅洁低着头,“对不起,对不起。”

“您看我们这也是小本买卖,要不我再送您一份新的怎么样?”

客人嫌弃的皱皱鼻子,“新泔水和旧泔水有什么区别?”

“我劝你还是趁早改行吧,就这水平,小心哪天吃死了人,让你偿命。”

“你给我退钱算了。”

“好好好。”郝雅洁在自己那看不出原色的围裙兜里掏出几个毛票,递给客人。

那人留下一个白眼和一句,“大过年的,真晦气!”

“要不是‘家乡菜’放假了,我也不至于吃这个。”

孟子平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

手里夹了一根劣质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染上了抽烟的毛病。

他瘦得两颊凹陷,眼睛凸出来,远远看上去就很凶。

哪里还有高中时那副儒雅高才生的样子。

他面色阴沉地询问郝雅洁,“我下学期的住宿费和生活费赚到了吗?”

郝雅洁忽然爆发了,“你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家里就指望我一个人赚钱。”

“赚到了吗?赚到了吗?”

“天天问!”

“你自己怎么不去赚?!”

“钱有那么好赚的吗?”

她天天洗菜,大冬天的手在水里泡得都生了冻疮,肿得跟个萝卜一样。

还要推着小餐车,在寒风里一站一整天。

要是碰上刚才那种难搞的客人,时不时就要被骂。

可孟子平呢?

什么都不干,只需要在家学习,剩下的就是伸手要钱。

孟子平也冷笑一声,“这不是结婚的时候说话的吗?”

“你掏钱供我上大学,我才会娶你这个破鞋。”

“郝雅洁你不会忘了吧?”

破鞋两个字,瞬间戳中了郝雅洁的神经。

她扑向孟子平,疯狂地拍打,“你说谁是破鞋!”

“你说谁是破鞋?!”

孟子平后脑挨了一下,‘啪’的一巴掌就冲着郝雅洁被冻出高原红的脸上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十分用力,郝雅洁的脸立刻就又红肿了几分。

孟子平扇完一巴掌还不过瘾,又一脚踹到了郝雅洁的肚子上。

郝雅洁吃痛倒地,捂着肚子,又被孟子平薅住了头发。

恶狠狠的咒骂,“黑子这人你认识吧?”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郝雅洁你好本事,别人把你睡了,你栽赃我接盘!”

“你给我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不是破鞋是什么?!”

郝雅洁被孟子平晃得头晕眼花,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孟子平却又停手了。

郝雅洁听见他喃喃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林萋萋?”

郝雅洁眼底充血,模糊的视线顺着孟子平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上,下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