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
见与大儿子一道来给自己请安的卢宛向自己规矩行礼后,已经告辞离开,谢老夫人?心中轻嗤一声:算她识趣。
见大儿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谢老夫人?收回看着媳妇离开背影的视线,对?谢行之?微微一笑。
其?实,谢老夫人?心中,对?这个冷肃冷凝的儿子,是有?些若有?似无畏惧的。
虽然大儿子待她尚算亲近尊敬,但,放在平日里,谢老夫人?鲜少插手谢行之?的事,更多的时间,反倒对?他的话听从有?加。
毕竟她已年老体弱,而大儿子如今手握重权,又春秋鼎盛,还是那么个冷得教人?不敢靠太近的性子。
只是,心中一肚子恼火与窝囊气?,谢老夫人?且先顾不得这个。
除了晨省昏定,她鲜有?机会见到?大儿子,而大儿子每回都与媳妇卢宛如胶似漆,如影随形似的。
方才她淡淡开口?,教卢宛先走一步,自己有?话要说,大儿子看着便要教卢宛留下。
所幸卢宛自己识趣,温柔笑着安抚住大儿子,自顾自先走了。
下回再有?这样的机会,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这般想着,谢老夫人?觉得自己不能再犹疑不决。
想了想,谢老夫人?望着正?看向自己的谢行之?,微定心神,将?自己与郑家,有?意将?郑柔送给他做妾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待到?说罢这件事,终觉松了一口?气?的谢老夫人?,面色与目光镇定从容望着谢行之?,其?实心中已七上八下,有?些忐忑不定。
前厅中毕竟还有?几个女使仆妇,若谢行之?收了郑柔,谢老夫人?觉得皆大欢喜。
若他不肯收……
谢老夫人?心中真是有?些怕儿子不给自己面子,拂袖而去,或说些带着冷意刺意的话,教自己被落面子,当众下不来台。
可是出乎意料的,谢老夫人?等了片刻,却始终不曾等到?谢行之?的答复。
大儿子从始至终,只是神色冷淡凛冽如常,望着自己。
心中越发?觉得心虚与忐忑不定的谢老夫人?,面上仍旧佯作镇定,但额上却微有?细汗渗出。
她等了片刻,方才听到?大儿子墨眸凝着自己,仿佛能将?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地看透,淡道:“宛娘如今胎象不稳,这种教她多思的事,还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