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行?之这般说,卢宛又快速悄悄看低垂眼帘,许久一语不发的谢弦一眼。
只是她方才微微侧首,便被面前男人捏着下颔,有些不悦地转过?头去。
卢宛有些纳罕望着面前谢行?之,瞧出?他眸中不加掩饰的,深沉的不快。
想到方才他同自己说话,自己尚不曾回?应,卢宛于是对他浅浅一笑,柔声道:“晓得了,那妾与小璟便先回?去了。”
轻轻摇首,避开谢行?之钳着自己下颔的长指,卢宛正准备转身离开,复又想到什么一般,顿住了脚步。
还是望了这白?茫茫一片的冰天雪地中,面色愈发苍白?的谢弦一眼,卢宛对谢行?之道:“二公?子手臂有伤,摄政王莫要?与他在这里耽误太久,免得误了医。”
她看着谢行?之与谢弦,姣好面容上笑意柔软嫣然,言语之间光明坦荡。
见她如?此,方才心中微有隔阂的谢行?之,也不禁勾唇低笑了一声。
望着卢宛颔了下首,谢行?之言简意赅应道:“嗯。”
看到谢行?之颔首,卢宛这才放下心来?。
不再踌躇,她带抱着谢璟的侍从,与几个女使,一道沿着小径离开。
目光淡漠目送卢宛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拐角,谢行?之收回?目光,冷凝微带寒戾的视线,落在面前在卢宛走后,已抬首,不再伪装方才柔弱,难以站立模样的谢弦身上……
方才谢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何加害谢璟,自伤一千,以期卢宛对他心生愧疚歉意,甚至心疼怜惜,谢行?之心中,已甚是清楚了然……
……
夜色乌浓如?墨,上午便开始下起来?的雪,直至晚上亦不曾停下。
坐在窗畔软榻上,偶能听到屋外寒风呼啸而过?的猎猎风声,房间中,却香暖安详得教人愈发觉得安心。
谢璟临案坐着,已经沐浴洗漱过?,穿着宽散中衣,靠在卢宛身上,抱着母亲纤瘦盈盈的腰肢,不肯松手。
晓得他是白?日里被吓到了,小孩子稚嫩,胆子小,恐怕直到现在还有些魂不附体。
卢宛抬手,摸了摸面颊埋在自己身前,有些神色恹恹的谢璟的小脑袋,正待开口?温声安慰他,却听到房外传来?熟悉的沉沉脚步声。
几个女使在向谢行?之行?礼:“奴婢见过?摄政王。”
抬眸望去,在瞧见抬手撩开珠帘,走进内间的谢行?之,卢宛对他柔和地浅浅一笑,然后抬手,揉了下怀中谢璟柔软的面颊,道:“璟儿,快看是谁回?来?了。”
方才已经听到外面女使的行?礼声,谢璟这会子才慢吞吞抬起头来?,望了谢行?之一眼,乖巧但精气神不足道:“爹爹……”
行?至卢宛与谢璟坐着的软榻上,谢行?之将始终不肯松手,抱着卢宛的谢璟展臂揽在膝上,垂首,在他幼嫩白?皙的眉眼之间亲了一下。
没甚安全感的谢璟,仿佛藤条一般,两只小小的手臂想要?抱住谢行?之的脖颈。
只是高度够不到,他聪明地退而求其次,环住父亲的劲腰,像块黏牙糖一般。
身旁没有谢璟靠着,暂时松快了些的卢宛抬手,自一旁桌案上的碟子里取了枚海棠果,放在心中慢慢嚼着。
在谢行?之眼中,谢璟向来?是个聪明伶俐,却又乖顺听话的孩子,似今日,他白?日里受了惊,明明方才眼眶还有些泛红。
这会子,自己将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不过?一会子,这小东西便安静地沉沉睡着了……
哄了谢璟一下午的卢宛,见此时此刻,谢行?之这般快便将孩子哄好,哄睡着了,不禁顿了下手中动?作,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诧异来?。
似是瞧出?了卢宛神色中的不可思议,又想到从前,她小小抱怨过?好几回?,小璟古灵精怪,甚是活泼,每回?他晚归回?去,都要?吵醒她好不容易方才哄睡着的孩子。
见卢宛愈发睁大眼眸,望着怀中安静阖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