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叹了口气,道:“田姨娘是个可怜人,她父母早逝,五岁那年被收养她的舅舅舅母卖了,一两年后开始在家主身旁伺候笔墨,后来生下大公子,抬了姨娘,日子方才渐渐好过些,但她性子太?软,立不住,还是难免总受人欺负。”
顿了顿,何?嬷嬷愈发?叹息道:“大公子先前一直养在先夫人身旁,被身体不好,难以好好教养孩子的先夫人给?骄纵坏了,对田姨娘这?个身份低微的亲娘不假辞色,田姨娘真是吃了黄连,够苦的了。其实,要奴婢说,先夫人哪里是养不好,分明?是……分明?是记恨田姨娘,方才姑息纵容,有此一着……”
说着,似想到了什么,何?嬷嬷话说得?愈发?含糊不清,渐渐住了口,不再说了。
想到自她进府这?两三年,便听闻几回田姨娘被谢轩弄哭,嫌弃她是小?妾,不如养大他的郑氏的事。
与谢轩几回闹出祸事来,却又?偷着去外面?寻花问柳,被抓了个正着,谢行之?要教训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田姨娘却哭着求情,抱住拉开谢行之?,教他莫要打?谢轩,要打?便打?她,最终往往以谢行之?无可奈何?退让,摆明?了甚吃她这?一套的模样。
卢宛垂下眼眸,喝了口茶,淡道:“田姨娘真是应了那句慈母多败儿的话。”
听到卢宛这?般说,怕她似先夫人一般,因着田姨娘而?心生芥蒂,何?嬷嬷忙笑道:“太?太?说笑了,您才是大公子的正经母亲。”
闻言,卢宛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回到院子里,多愁善感?的田姨娘想到被重责后卖了出去的素梅,越想越难过。
她想到自己平日里素来胆子很小?,不敢招惹任何?人,从前,她喜欢穿素白衣裙,可是,自太?太?嫁入府中,有时会那般穿,她便再不敢将自己的白衫裙穿出去一次。
可是……
可是,太?太?为何?还要这?般为难她?
眼眶发?酸,田姨娘坐在绣墩上,暗自神伤地垂泪,喃喃自语一般轻声道:“我明?明?什么都不争的,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为何?……为何?老天?爷却会这?般待我……”
虽然心中黯然难过,但田姨娘此时,却也并未对为难她的太?太?生气,尽管,身旁的另外一个女使,又?在撺掇着对她言人是非,说卢宛坏话。
“姨娘,太?太?是个面?慈心苦的,今日她定?是因着昨日家主来咱们院中之?事,心里暗生闷气,面?上却难以发?作,所以才会做筏子将素梅姐姐打?杀出去的……”
这?般说着,女使面?上一直隐隐压抑的对田姨娘的不满愈重,她看了一眼田姨娘,心中骂道,假惺惺装模作样的贱人,这?会子来哭丧,当时在太?太?面?前连求情都不会吗?
女使心中不满,面?上却哭哭啼啼,哀伤的模样,落泪道:“可怜素梅姐姐被这?个心肠歹毒的主母,微一动手指便害死了……”
听到身旁女使这?般说,田姨娘却抬眸看着她,破天?荒敛了神色,有些严肃认真道:“素兰,素梅的事我自会想办法去周旋,可是,不许你这?般妄议太?太?。”
除了今日太?太?态度强硬地非要将素梅卖出去,平素,田姨娘觉得?太?太?待自己,还算温和大度,不应该背后这?般非议她。
女使被田姨娘打?断了话,心中鄙夷不屑,面?上却仍旧潸然欲泣。
她与素梅,其实一直对田姨娘厌恶不已。
明?明?从前她们是一道进府的奴婢,田窈卿性子懦弱,处处不拔尖,却因生得?一副清纯貌美的狐媚子长?相得?家主宠爱,还生了府中的第一位公子,她们二人聪明?伶俐,却一辈子只能做个奴婢,天?道真是何?其不公。
暗暗撇了下嘴,想到很久前给?了她与素梅许多银钱的那人的周全吩咐,女使状似抽泣着点头,哀声道:“姨娘既心中有主意,那奴婢便也不再多嘴了。”
田姨娘坐在绣墩上,又?暗自垂泪了一会子,在身旁女使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