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半夜觉得口渴去楼下接水,看见厨房的地上躺了一个人。
猛烈地闪电透过窗户打进来,光照射在地上,照见她外公苍白的脸。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呼救,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回声,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
“头发总会长出来。”苏漫雪将手中的剃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双手轻轻搭在兰馨的肩膀,“你也不会再害怕下雨。”
人总是在无数次的痛苦中逐渐长大的,曾经我们觉得难以度过的难关,或许在某一天变得微不足道。
时间看似很快,在我们不注意间就会转瞬即逝。
但长大这件事,似乎比治愈他人还要复杂,苏漫雪也在学习。
或者说,她才刚刚开始。
苏漫雪想起那个夜晚,骆诽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痛苦着呢喃着过去的一切。
她们都在一点一点学着对过去的自己道别。
她拿起医药箱为兰馨清理头上结痂的表皮,用纱布将涂抹药水的地方贴起来避免细菌入内。
然后,她将假发戴到了兰馨头上。
似乎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看似又回到了正轨,她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场大火,也没有遇见过季桂兰。
好像还是那个夜晚,苏漫雪三个人因为解决了一件小事一起去吃烧烤,那天她们遇见了兰馨,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兰馨回过头,她的嘴角勾起,眼里含着笑意看着苏漫雪,“怎么样,好看吗?”
苏漫雪的眼睛不自觉地红了红,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鼻腔中带这些难过和心疼,“好看。”
她的声音响起,又立刻收了收情绪中伤感的那部分,转过头露出了和兰馨一样的笑,她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兰馨的发丝,柔软顺滑,像真的一样。
“好看。”她又重复了一遍。
兰馨在第二天就归队回局里上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想落下局里的工作。
她比从前的自己更希望快点搞清楚一切的真相。
兰馨前一只脚踏进大门,嘭的一声烟花落下来,姜子平带着其他几个警员欢迎兰馨归队。兰馨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被这惊喜搞得有几分感动。
姜子平笑着走过来,他今天穿着有些正式,原本正常不需要出外勤的时候是不用戴警帽的,但他今天却戴了。
兰馨看着面前的姜子平,隐约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队长,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兰馨皱着眉抬头看向姜子平,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就是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姜子平听见兰馨的话也笑笑,他向前走了一步凑近了一点兰馨,低头凑到她耳边,“你发现了?这是给你的惊喜。”
这男人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兰馨有几分疑惑,惊喜?什么惊喜?刚才那个礼花吗?
还没等兰馨开口,姜子平后退一步摘下自己头顶上的警帽,原本茂盛的头发消失,光秃秃的脑袋漏了出来。
姜子平,剃头了?
57
原本安静的警局大厅突然传出几声爆笑, 兰馨愣愣地看向面前姜子平光秃秃的脑袋,身后几个警员突然冲过来搂住面前的姜子平,还趁机伸手摸了摸姜子平的头发。
关系好就这点不好, 居然敢这么摸队长的脑袋。
“队长!你怎么把头发剃了,什么事想不开了!”其中一个和姜子平关系最好的警察揉了揉他光秃秃的脑袋。
也不知道姜子平这头找谁剃的, 一点头发茬都没有, 看起来像颗卤蛋。
“你懂什么啊, 头发短不用洗, 还凉快。”姜子平伸手打了打身后的男人。
虽然他是整个队里的队长,但是平时和大家相处的时候没什么架子。在姜子平眼里, 只要本职工作做的话,平时什么样都行, 没什么等级制度和上下级区分。
“这外面零下二十几度, 害怕你这头冷呢!”其中一个警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