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出声,“陛下,该休息了,已经很晚了。”
楚郁放下笔,揉着酸痛的眉骨。
“何时了?”
“子时二刻了。”
楚郁起身,又检查了一会儿嵇临奚的状态,嵇临奚躺姿已经呈现一个弯曲的大字形,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他蹲了下来,双手撑在床上,下巴抵住手臂,床边放着一盏起夜用的烛灯,那摇曳的火光暖进他琥珀的眼眸中,他注视着嵇临奚。
连睡相也如此不雅,过往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吗?
他的脸颊慢慢一边靠着手臂,那原本只是暖了他眼眸的烛灯,就映进他瞳孔之中。
“云生。”
“属下在。”
“你说,他这样的人,是怎么从邕城那样一个混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无数次回看嵇临奚的过往经历,都觉得这人很神奇,在邕城时恬不知耻,色痞流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怕伪装得很好,眼底却全是算计,望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哪怕低头时,都能察觉到隐藏在碎发下窥伺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只是这样的小人实在好用,况且对方也是他的臣民,看着那灰扑扑仿佛从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模样,他心中难免会有几分恻隐之心,容忍了对方的一些举动。
嵇临奚说出那句“小人想通过科举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为我陇朝社稷献出一份力”时,他不觉得对方会真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