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把他衣服扒了检查情况,眼见那大手已经伸到他衣领上,楚郁终于抬起手,按住了它。

他虚弱地微微一笑,嗓音沙哑:“没有哪里不舒服,多谢嵇侍郎关心。”

其实哪里都很不舒服,头也昏胸口也痛后背也痛,气也微微喘不上。

但真说出来的话,身上的衣服也许就不保了。

听到他的回复,嵇临奚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追问道:“那身体发烫吗?殿下?”

楚郁:“……不烫。”

“真不烫吗?”

“……嗯。”

嵇临奚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嵇侍郎……”

“殿下!”回应他的人,几乎是他话刚落就立刻出声了。

“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嵇临奚在太子移开的视线里,终于发现自己此刻还是赤着身子的,他连忙将衣物拿起,?O?O?@?@地穿了起来,穿好后立刻回身请罪:“请殿下恕小臣无礼唐突之罪。”

已经不是第一次无礼唐突了。

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的楚郁,正回了目光,他想起身,可身体太软,四肢使不上力气,穿上衣物的嵇临奚连忙将他扶起,被扶起来坐着的楚郁,看着这由树枝搭起来的窝,又看了眼两人湿漉漉的衣服,昨夜的记忆终于回笼。

为了躲避刺客的追杀,他跳了崖,他听见有人喊殿下,意识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有人抓住了他,抱住了他。

嵇临奚跟他一同跳崖,救了他?

本就昏沉的脑袋有那么一瞬又成了空白混沌的一片,楚郁张了张唇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不是最重权力想尽办法往上爬吗?为何要奔赴天白山来救他,这一救,在王相安妃,还有明王那里,就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了。

他给了嵇临奚能保全自己的机会,嵇临奚却不要。

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