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夫人乃翰林院大学士之女,岳丈与师父是翰林院大学士,嵇临奚竟半点脸面都不给他。

一个才入朝堂的毛头小子,不过是撞了大时运做了侍郎罢了,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年轻人,呵,显赫也只是一时,它日终究会败落――

心中以过来人长辈的姿态审视着嵇临奚,左詹事此刻还不觉得嵇临奚真能断了自己的官途,觉得自己只要送上好礼,说上几句好话就能解决此事。

况且,自己有把柄在嵇临奚手中,嵇临奚这样的小人,又怎么会放弃一个拿捏太子属官的机会?

书房里,嵇临奚还在看皇帝给他的调令。

眼下他不准备把这份调令交给太子,只这个举动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更好的帮助太子登基。

太子手中有一份调令,还有京羽卫,再多一支禁卫,作用已然不是很大。

而自己拿着这份调令,就可为太子拉拢朝臣与军队,更甚至能夺走王相私养的士兵。

越到紧要关头,他得越为太子谋划才行,更要抢在沈闻致前面卖力做工,如此一来,待到它日殿下登基,他嵇临奚才是献力最多的一方,介时,他便可凭借这份功劳官至一品,权倾朝野,太子也会对他更亲密倚仗。

想着那一日,他心情舒坦了一些,收了调令,这才起身去前厅见左詹事了。

第182章 (一更)

“这样的橘子,不知殿下还分给了谁?”

他到了前厅,一直坐着等候的左詹事,看见他立刻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眼府中的下人,“嵇大人――”

嵇临奚径直走过去,衣摆一掀,坐在椅子上,下人奉上最好的茶水,他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后将杯子随手放在一旁,轻描淡写道:“说吧,左大人,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左詹事咬了咬牙,文人最重脸面,嵇临奚却把他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他逼着自己露出笑,“是这样的,此事我也未料到,算是我办事不力,特来送一份歉礼,还请嵇大人收下。”

说完,他走到嵇临奚近前,从袖中摸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堆满了饱满圆润的珍珠。

嵇临奚看也不看一眼,珍珠而已,王相安妃皇帝,不知道赏了他多少,被他拿去让人定制披风了,只等寒冷的冬日到来,献给太子为太子挡风。

至于太子赏他的珍珠,则是被他偷偷珍藏起来。

“还请左大人带回去吧。”

“这……”因为甚少做笼络朝臣这种事,左詹事一时摸不清嵇临奚的意思。

嵇临奚却也懒得和他说话了。

若没猜错,这珍珠怕也是拿的妻子嫁妆,本想过来看一眼左詹事能如何弥补挽回,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蠢笨,这种事都办不好,这样的人留在殿下身边,他都怕对方扯了殿下后腿。

他起身就要离开,左詹事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嵇大人……那……那我夫人之事?”

嵇临奚被他拦住,心中颇有些心烦意乱。

“什么你夫人之事?我怎么听不懂左大人的话?”

左詹事咬了咬牙,压低声音,“你说了,只要我帮你办那件事,你就不会把白娘之事告诉给我夫人。”

闻言,嵇临奚笑了,他慢悠悠坐回到椅子上,说:“左大人与其还在本官这里纠缠,不如快点回自己家吧,说不定此刻你的白娘,已经找上你夫人了。”

“你――!你不是说过你会好好照顾她吗!”

嵇临奚挑眉,“若左大人办好事,我嵇临奚自然会好好照顾白姑娘,但事不成,我又不是那等过河拆桥之人,一个有孕的柔弱女子,难免令人生恻隐之心,就放她离开去投奔左大人了。”

眼看着左詹事火急火燎离开,嵇临奚支着下颌冷笑一声,整理自己刚才被抓乱的衣摆。

这时,益州的信也送回来了。

屏退下人,只留几个可信的亲信在身旁,嵇临奚抖开信纸,垂目看去。

果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