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又会在太子偶尔流露出来的关心里消失殆尽。

太子没发现,太子对谁都是冷淡的,只有对要拉拢的人才会流露出一些温和,其余的心思他都会藏得很深,很难叫人察觉。

但太子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女人的柔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耳旁蛊惑道:“其实这没什么的,这世上,谁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本宫也做了背叛她人的事,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人忠于自己不是错事,有的时候,愚忠反倒死?一条。”

“陈公公,你要根而已,本宫能给你,本宫还会将宫里最年轻美丽的宫女赐给你作对食,更能让你剩下的人生里荣华富贵,让宫中谁都要看你的脸色。”

“陛下如今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在这之后,你当真确定,太子就能即位吗?”

……

沮丧的嵇临奚,也只能在下值回府后夜里做着美梦来安慰自己。

美梦中,他成功杀了沈闻致,并将这件事嫁祸给王相,把自己从中摘了出来。

本也是王相让他做的事,嫁祸更是轻而易举。

沈闻致死了,他痛快淋漓,太子短暂地为沈闻致难过了片刻,很快就意识到如今能倚仗的只有自己,而后投入他的怀中,两人因为沈家的冷战不再,生活甜如蜜,怎一个满足了得。

到最后,皇帝死了,安妃死了,王相死了,就连燕淮,都战死在沙场上。

他权倾朝野,也美人入怀,天下间最好的事,都落到掌中,再没有人能做他的挡路石。

只睁开眼,从前能让他觉得满足会心一笑、更能让他凭空生出无数动力的美梦,却头一次叫他感到莫大空虚,甚至他在床榻上坐了好一会儿,一时之间,都不明白自己要去做些什么。

还是王相派了人过来,对他说该准备动手了,他才慢慢清醒过来,只清醒过来后,却是眼中浮上阴狠毒意。

对,杀了沈闻致,他得杀了沈闻致。

……

父亲请辞,又得知兄长入狱,两件事一前一后发生,沈闻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去找太子,为兄长澄清求情。

他也确实顺利见到了太子。

“殿下,臣兄长绝非罔顾朝廷律法的人,更不会谋逆,还请殿下还臣兄长一个清白!”他跪在地上,哪怕如此,依旧是满身卓越风姿,只面色微微透着病白,显然是因此事生了疾。

楚郁放下手中奏折,淡淡说:“是否清白,会由御史台、大理寺共查,孤只是太子,无权干涉御史台大理寺行事,小沈大人请回罢。”

沈闻致抿紧唇瓣,谢恩起身,离了东宫。

宫外,府中家丁一脸忧心迎了上来,“如何?公子?太子殿下可有答应相帮?”

沈闻致摇头。

闻言,家丁忍不住心中的气,“我们大公子压根不可能做出让人滥用私刑的事,更别说谋逆了!太子怎会看不出来?沈家几代忠良,太子他这样做,也不会叫臣下寒心?还下令让御史台与大理寺共……”

沈闻致打断他,“太子殿下绝无害沈家之意,他让御史台与大理寺共审,已经是极大杜绝旁人构陷的可能,万不要再说对太子殿下不利的话。”

他知道此事不是太子一言就能决定的,是旁人故意设计他沈家,要的就是拖沈家下水,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太子还未登基,此时若偏颇沈家,强压这件事,无论是对沈家清名、还是对太子自身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王相、嵇临奚。

已经得知朝堂上发生之事的沈闻致,几乎很快就确定了幕后主使。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为兄长洗清嫌疑,让兄长早日从大理寺的审讯狱中走出,他顾不得此二人,抓紧家丁衣袖,因秋雨太凉,他打了一个寒颤,说:“回府。”

“就这样回去吗?公子?我们或许还可以去求陛下――”

“没用的,回去,我要知道刑部全部官员名册,更要知道被弹劾的那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