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与太子下棋,都下不了这么久。”

“唉,到底是沈兄,令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沈闻致听出嵇临奚在刺自己,他也意识到这局棋下的时间是长了一点,后面的时间里,便故意错了一步棋,让棋局就此结束。

“殿下,下官输了。”他起身,说:“下官还有事要做,就先回詹事府一趟。”

楚郁望着棋局,答应道:“既然是还有要事要忙,小沈大人就去忙吧。”

沈闻致行礼,往回詹事府的路去了,走了没多远,他回头,正是乍然风起,卷得落叶漫天,梧桐叶被卷进凉亭,因风太大,太子提起袖子来遮挡,嵇临奚连忙伸展开双手来为太子拦着落叶,心觉古怪之际,他见太子正正放下袖子,那是一个手掌垂着往下的动作,五指细长,骨线柔软细腻。

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这样的念头从脑中掠过,沈闻致忽然想了起来――当初嵇临奚拜他为师学画时,某日带着画上门寻他,说什么还请沈兄看我最近画技如何,他见每幅画上都只画一点人物旁枝,好奇问了一口,嵇临奚说全画一幅画得不细致,分开好磨练画技。

有几幅画里,画中手也是如太子一般,细长手指,骨线柔软细腻。

这突如其来的联想,叫他站在青天化日下,神情都凝滞住了。

……

入夜,回到太傅府中的沈闻致坐在窗前良久,终于起身翻出纸笔,铺在桌案上,他记忆力极好,闭眼回忆片刻,就将嵇临奚曾经拿来请教过他的画画了出来。

手掌、肩形、看不见脸的面容。

他为其面容添上太子的眉眼,发现果然有八分相似。

心中疑窦重重。

倘若真是太子,嵇临奚为何要如此执着画太子?

莫非他当真崇敬太子到如此地步,为画出太子的一幅画像苦练画技?

不,不是的。

耳边有一道声音告诉他绝非如此。

他想到嵇临奚最初与自己结交时时不时对太子的打探,以及后面对自己没有来由的敌意,还有逼着他发的那些誓言。

“你不要与我争抢太子的恩宠,可好?”

仿佛发现了某种慑人的秘密,他的后背爬上冰冷悚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