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看见大人受了伤,有坐在马上的弓箭手从身后抽出箭来搭在弦上,对准房岽,房岽想松开抓着匕首的手,嵇临奚却牢牢攥着他的手掌,那巨力连他也一时难以挣脱,同时也无法将匕首刺得更深。
箭矢破空声。
击中声。
房岽瞪大眼睛,身体慢慢往后倒去,咚的一声,砸在冰冷的土面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口中冒出赫赫声,便不再动了。
马儿扬起前蹄,空中踩了两下后,落于地面,歪头吃着旁边的草。
士兵们围了上来,护卫下了马,快步搀扶住肩膀中还刺着匕首险些站不稳的嵇临奚,“大人!”
……
“是小的疏漏,一时不注意,竟让房岽拿了钥匙逃出了囚车!”
房岽逃跑之事很快调查清楚,丢了钥匙的小兵跪在地上请罪,领头的将领就要问责,还是被军医处理着肩膀伤口的嵇临奚制止了下来。
“也不怪他,唉,那房岽是营州有名的偷贼,偏偏手铐又坏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此事这次便算了,下一次不再犯,谨慎些便可。”
视线对视,士兵连忙磕头谢恩,将领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他下去了。
很快军医将剑伤处理干净,消了毒洒了药做了包扎,说索性剑刺不深,嘱咐嵇临奚好好养伤,伤口处两个月不能碰水。披上外衣,嵇临奚道了声谢,露出困倦的样子,房中人便陆陆续续辞别离开。
此时不过丑时,抵靠着枕头入睡的嵇临奚吐出一口气,抽出枕头下的衣角,在手中磨了又磨。
他本就是要房岽死的。
他说过,殿下能不能登基是另说不错,他却是要在殿下登基前死了。
一个无名小卒,想让对方死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病死,比如意外而死,
可他为何要冒险受伤来令旁人杀了房岽――不过是为了顺势带一身伤,回去好扮可怜惹得他的太子殿下怜惜罢了。
……
劫匪半路逃脱,最后被射杀,嵇临奚英勇拦截时也受了伤的消息传回到楚郁耳中。
“拦截,受伤?”皇帝还没回宫,批改着奏折的楚郁揽袖搁置下手中笔,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
“听说是肩膀中了剑伤,剑为匕首。”
“那叫房岽的劫匪哪里来的匕首?”
“听说是嵇大人与那房岽缠斗时,那劫匪抢了嵇大人身上的匕首。”
闻言,楚郁顿了顿,眼中露出思索惊诧之色。
嵇临奚竟能让人从他身上抢了匕首?
他对嵇临奚也算了解,先不说遇上这样的事嵇临奚断然不会以身犯险,关是自己身上的匕首被劫匪抢走,就不是在嵇临奚身上能发生的事了――虽嵇临奚到底是一个文臣,难以抵挡得住一个劫匪,说被抢了匕首也理所应当,但若是嵇临奚,断然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提前就已经考虑好。
那就是嵇临奚故意如此了。
为何?
想了片刻,楚郁面色迟疑――想借受伤讨得更大的功劳和奖赏吗?这倒也是嵇临奚为人能做出来的事。
“他预计何时抵达京城?”
“回殿下的话,明日。”
“他怎地回来这么快?”楚郁错愕抬头。
……
解决了房岽,嵇临奚将剩下的囚徒交给了将领押送回京,自己则是带一批人马,将那装满卷宗的马车护送回京城,被他一起带回京城的,还有贺瑶,等到抵达京城之后,他连自己的府邸都没回去,让人把贺瑶先送去一处酒楼住着,就顶着伤先进宫复命去了。
去东宫的路上,他还拿袖子里的小镜子照了照,怕自己还不够有狼狈的俊美,偷偷拿手指挑了几下。
“大人,到了,殿下正在殿里等着你呢。”带路的太监转身,恭恭敬敬对他道。
进了殿里,嵇临奚见到楚郁当即跪下行礼,“临奚参见太子殿下――”
这个动作,让他本就不怎么养的肩膀处的伤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