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陈公公从东宫回来了,带来的是一本书与一盏琉璃灯笼,嵇临奚心中刚疑惑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过来时,楚郁已经起身绕开桌案,伸手接过,转向了他,温柔说:“京城里外往来,少不了多跑几趟,近日多雨,孤的东宫里正有一盏琉璃灯,用来路上照明最合适不过。”
说罢,他朝嵇临奚走近两步,将那灯笼递到嵇临奚面前,关切说:“此灯嵇大人收下,总有用处。”
嵇临奚真是受宠若惊狂喜不能了。
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太子予自己赏赐。
他想压住嘴角,却怎么压都压不住,连忙跪地谢恩,而后将手用左右衣袖用力擦擦,伸手小心翼翼接过,就怕摔坏了似的,“小臣……小臣谢殿下赏赐。”
楚郁笑了笑,又将另一本书递出,更是柔和:“此书名《寿德录》,孤看完了,觉得里面有很多人生道理,将此书赠予嵇大人,望嵇大人熟读于心,也能从中得到与孤一样的领悟。”
……
嵇临奚提着灯笼揣着书满是喜色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楚郁面色淡了下来,他再度将陈德顺支开,侧过脑袋从桌旁抽出一张信纸,写了一封信让云生晚些时候派人送出去,交给香凝。
待云生回来后,他收起改京兆府折子的笔,起身道:“去一趟翰林院吧。”
“诺,殿下。”云生跟在他身后。
两人离开京兆尹院,那厢要走到宫门的嵇临奚停住脚步,又往回去,因为刚才停了会儿雨,他忘记拿伞,只拿伞是假,想再看一眼太子是真。让他意外的是,他回到京兆尹院,拿了伞太子却不在了。
“太子殿下呢?”
宫人说太子去了翰林院。
这话落在嵇临奚耳中,无异于有人提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说:“太子背着你偷偷去见沈闻致了。”
离开京兆尹院后,嵇临奚也去了翰林院。
……
靠窗的位置上摆着一张书桌,沈闻致就坐在这里誊抄典籍,手中毛笔用坏了,他起身去换一支,回来时,身着金冠玉带的太子站在桌旁,低头望着桌面上的簿子,夕阳余晖落了下来,映得他侧脸若开了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