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有些感染了。”
她强作镇定地凑近,却猝不及防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气的独特味道。
消毒棉触碰到伤口的瞬间,明显感觉到他腹肌的骤然紧绷。
孟怀始终没出声,只是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寂静的卫生所里,云映甚至能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疼就说。”
她故意用力按了按伤口边缘。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忽然捉住她的手腕。
常年握枪的掌心粗粝温热,烫得她指尖发麻。
“我的小云大夫。”
孟怀的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你师父没教过你,包扎时不能分心?”
“活该,怎么没疼死你呢?谁让你受了伤还装哑巴的?”云映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她语气不是很好,但是却难掩心疼。
“心疼了?”孟怀撑着手看向皱着眉头的云映,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来。
“才没有!怕你死在我手里说不清楚!”
他低笑时胸腔震动,“嘴硬。”
云映低头去拿止血钳,鬓边碎发垂落,露出小片泛红的耳尖。
棉球蘸着酒精擦过伤口,她故意用了力:“再乱动就把你绑在病床上。”
她能感觉到男人瞬间绷紧的腹肌,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半点痛色。
孟怀忽然抬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她耳垂:“这么凶?”
他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说不清的温柔,“顾老怎么没教你对待病患客气一些啊?”
云映一把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别闹了。”
云映压低声音警告,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发烫的耳尖上,像是燎原的火星,让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孟营长又受伤了?”
江大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稳重的脚步声。
云映如蒙大赦,迅速抽回手,快步走到消毒柜前准备器械。她背对着两人调整呼吸,却听见孟怀在她身后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她熟悉的促狭。
“小伤,不碍事。”
孟怀对江大夫说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多亏映映帮忙处理。”
云映撇撇嘴,动作利落地准备好消毒棉和纱布。
不知道为何,这次他嘴里喊出的名字不似以往,有些缱绻。
当她转身时,发现师父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她自己的耳根还在发烫。
“我来吧,小云。”江大夫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熟练地开始为孟怀清理伤口。
云映站在一旁递器械,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孟怀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他的下颌线紧绷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有那双紧握在诊疗床边缘的手,泄露了他正在忍受的疼痛。
“伤口有点深,要好好修养。”
江大夫包扎完,嘱咐道:“最近不要碰水,不要剧烈活动。”
孟怀点点头,慢条斯理地系上军装的扣子。当他的目光再次与云映相遇时,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多谢。”他低沉的声音在医务室里回荡,然后转身离去。
云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低头整理用过的纱布,指尖还残留着他手腕的温度。
“云丫头。”一直暗暗打量着情况的顾景安又往上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如果这丫头真的喜欢,他也该为自己的小徒弟仔细检查一下万一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呢。
“中午吃完饭叫孟团长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找他。”
“啊?”云映有些懵,“师父找孟团长?”
“是有什么事情啊?孟团长不是刚换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