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挽起袖子,进到洗漱间:“轮到我们团去看粮食,心里不放心,多盯一会儿。”
云映转身进到厨房,将一直放在灶上温着的汤端出来,“先喝口热汤。”
孟怀捧着碗,热气颇有些模糊了他的视线。
“以后别等这么晚。”
云映嗔了他一眼:“你不回来也睡不着,总是有些不放心。”
趁着他吃饭,云映挑拣着将白天的事情跟他说了下。
孟怀听得浓眉拧起,云映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红烧肉:“你怎么也跟雁回那孩子似的,跟她置什么气呀?”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前些年苦惯了,爱占点小便宜也算不得什么。”
孟怀想起一些还没完全确定下来的消息,不由得蹙了下眉。
算不得什么?
那可不见得。
孟怀抬头,正对上妻子温柔的目光,连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梅玫气呼呼地拍打着电视机,雪花屏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
“这破玩意儿!花了老娘不少钱买的!”她咬牙切齿地又拍了一下,“上个月才找人修的,这才几天啊?”
说着,还拍了拍电视上端。
钱胜翘着二郎腿颇为厌恶地瞥了眼梅玫,冷哼一声。
“免费的能修出什么好货色,人家随便糊弄两下,你还当捡到宝了。”
梅玫听见,便有些不高兴,猛地转身。
“你什么意思?!”
“你是在哼谁呀?嘿,我费心思帮你省钱,还是我的错了,修电视要多少钱啊,好不容易有个免费的,你还挑三拣四的,有就不错了,别那么多事。”
钱胜撇了她一眼,眉眼间满是嫌弃:“为了一点小便宜,连脸都不要了,呵。”
说完,便不再看她。
梅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有本事!你看看人家小云大夫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再看看我……”
“砰”的一声,钱胜把茶缸子砸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子。
“你光看见别人看不见自己?你看看人家小云大夫,长得好看还有本事这咱就不说了,对孟团长多贴心,你再看看你!还好意思跟人家比,你比得上么?”
钱胜已经摔门出去了。
梅玫像是被雷劈般愣在原地。
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点还在闪烁,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就像是在嘲笑什么。
天光大亮。
梅玫呆坐了一整夜,钱胜也没有回来。
突然,敲门声响起。
梅玫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
晨光斜照进来,梅玫才踉跄着站起来,膝盖发出咔咔的轻响,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关节都僵了。
“修电视的。”是个年轻男生。
门外又重复了一遍,带着点不耐烦。
她下意识地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才拉开了门。
是两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站姿笔直的过分,其中一个男人露出的手腕上还有道十分显眼的伤疤。
这两个人她很熟悉,是从院外找的,说是学徒,虽然手艺不佳但胜在免费。
“这回给我好好修修,这才几天又坏了,什么破玩意儿。”
其中一个娃娃脸男人,颇为无奈地哼笑一声。
“大姐,是您说让我们俩练手的,您也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呢。”
梅玫心底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散,听到男人的话,不禁更加生气了。
男人经过她时,带起一阵风,还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她也没细想。
正当她愣神时,钱胜回来了,脸色十分不好看。
男人突然伸手揪住她衣领,把她将电视机方向推。
梅玫一个踉跄撞到柜子,“你疯了?”
“冲我发什么邪火,就你那点工资,我还不省着点花,全家人喝西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