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澄十分无语，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顾景州一样胡搅蛮缠的人，“你现在脸皮真的很厚，说什么都不听吗，我真拿菜刀砍你了！”

顾景州知道路澄心软不会动手，只会说狠话，“砍吧，反正我今天不会走。”

洗完手的艾瑞克从屋子里出来，他看到顾景州和路澄靠在一起，想了一会儿，跑到路澄面前，“爸爸，今天怪叔叔会留下来吃午饭吗？”

顾景州心说这个小鬼来得真是及时，于是回答，“顾叔叔会留下来吃饭。”

路澄纠结再三，只好道，“吃完午饭就回去，不许逗留！”

顾景州满口答应，实际上压根不会听话。他进了厨房帮路澄端了碗筷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坐在对面，还帮路澄舀饭。

还好迪亚去县城里买东西，要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不然他要是看到自己和顾景州在一起吃饭，肯定会变得麻烦起来。

路澄坐在顾景州对面，浑身不自在，既讨厌又无奈，他只好给艾瑞克舀了一小碗饭，哄着他吃。

顾景州心不在焉的，他还能够闻到路澄身上的橘子香气，忍不住问起他这几年的经历，“你在国外的五年过得好吗？”

路澄沉默片刻，还是选择回答，“刚出去的时候为了躲你，我换了好几个国家和地区，把钱花光了。

去医院堕胎差点被人口贩卖组织卖掉，幸好迪亚把我救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和迪亚住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冬天的时候没钱取暖就抱在一起，勉强熬过，我们相爱的过程水到渠成，最后生下艾瑞克。

为了这个小家伙能够过上好日子，我和迪亚都开始努力工作。迪亚去码头搬东西，我就去餐馆帮忙做饭。

那段时间我们太累了，晚上沾床就睡，根本起不来做亲密的事情，甚至于我的发情期因为太累了，连抑制剂都不用就能度过。

很多时候都想放弃，好在我和迪亚相互爱着对方，艾瑞克又懂事，我们三个人相伴才能熬过那段痛苦的时间。

后来我和迪亚攒了点钱就开了一个饭店，我的手艺很好，客人源源不断。这样生活才慢慢地好起来，我们也有闲钱去世界各地游玩，还有时间陪伴彼此。

我冠了迪亚的姓氏，他给我办了身份证，变??成???人???人羡慕的伴侣，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天造地设，迪亚不介意我为了一个alpha堕胎，我也不会介意他是一个beta。

而且在去年，他就给我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我结过连两次婚，只有一次婚礼，但是还好我这次选对了……………”

听到这里，顾景州捏着碗筷的手都要控制不住了，他听到路澄叙述着他和迪亚共患难并相爱的日子，就好像是用刀片剖开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地把血肉挖出来，鲜血直流，痛得难以忍受，“你过得配困难，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路澄向他投以冷漠的眼神，“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你，我在国外虽然有过经济困难，可是精神富足。我和迪亚相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情愿跟他相伴一生。”

顾景州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当事人觉得幸福，还要继续询问。

吃过午饭过后，顾景州被赶出小院子，路澄抱着艾瑞克在院子里抓蝴蝶玩，两个人还一起洗东西，一片祥和。

顾景州只能站在邻居家的阳台上看着这一切，他仔细地观察着路澄的神情变化。

发现路澄的精神状态，真比五年前好得太多了，眼睛里是柔和的笑意，脸上洋溢着幸福。

而五年前，路澄去到天阳医院的时候，面如死灰，就好像是一句毫无生气的木偶，身上看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令人忧心忡忡。

也许他不该耽误路澄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应该让路澄维持这种简单平安的生活，从路澄的生活里退出，还给他该有的幸福。

可是顾景州就是不愿意，他不仅不愿意，还不甘心，不断地回忆过去和路澄在公寓里相处的日子，熟悉到每一次呼吸都需要回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