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养病的地方是在一座半山腰上的疗养院，这里有许多病人可以作伴，日子并不寂寞，还可以跟很多人聊天。

林木葱葱郁郁，到处都种有鲜花，环境优美，适合养身体。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缝隙照下来，在石子小路上碎成无数块，像是无数点蜂蜜。

这条小路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走到这里就距离大门不远了。

路澄的额角出了汗，他拿出巾帕擦掉汗珠，停在路边的大树下休息，目光随着小路看向尽头，心里满是喜悦。

马上就可以见到奶奶了，他只要看见奶奶，这么多天受到的委屈和痛苦都会消散。

休息了一会儿，路澄继续走，耳边是一些古筝的声音，还有一些民歌，估计是里面的病人在草坪上做娱乐活动。

到了大门口，路澄拿出顾家给的凭证，检查过后才可以进去。

医护人员引着路澄到了后院的草坪，远远看见奶奶坐在轮椅上眯着眼晒太阳，旁边还有几个小孩在跟她说话，一派祥和安宁。

路澄看着她这样，心里的阴霾尽数消散，忍不住问，“我奶奶的病情好点了吗？”

医护人员看着他欲言又止，还是引着他到了没人的角落，才把病情单递给他了，然后进行解说，“你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病情出乎意料地恶化了，只能用药物维持现状。

等她状态好一点就得安排去国外治疗。所以这段时间，你有空就多来陪陪她，说说好话，不要刺激她的心情。”

听到这些话，路澄翻开单子，他之前看过很多，勉强能够看懂几个关键数据，知道医护人员说的是实话。

之前在家乡的医院，医生告诉他，奶奶患上罕见的疾病，正常情况下得花十年才能研制出解决方案，可是她的病情危险，支撑不到一个月。

后来顾家把她送去国外医治，才保住性命。

奶奶在国外待久了思念故乡，央着要回来，刚好病情稳定就只带回来，放在专门的疗养院里医治，偶尔会带出去。

路澄本来以为奶奶的病情稳定就能够好转，没想到又恶化了，鼻头忍不住一酸，几乎又要哭出来，可是想到医护人员的叮嘱，还是忍住眼泪。

他缓了好一会儿，扫掉悲伤的情绪，这才去看奶奶。

那些小孩子看见他靠近，纷纷围过来，每个人身上都有些残疾，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嚷嚷着“好看的哥哥。”

路澄摸摸他们的头，说了一些话，拿出糖果。

奶奶听见他的声音，激动地叫唤起来，“澄澄，澄澄......你回来了？”

路澄蹲下来，把头靠在奶奶的膝盖上，低声道，“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奶奶的身上有一股的温暖的气息，仅仅只是靠着膝盖就仿佛回到快乐的童年时光，钻进晒好的被子里四处乱跑，鼻尖萦绕着阳光的气息。

“澄澄回来就好。”奶奶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询问，“在学校吃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啊，有没有因为考试哭鼻子啊？”

其实这些问题在电话里都问过了，不过奶奶记性差，还担心自己的小孙子，哪怕是见面都要问。

路澄听到她这些话就想哭，可还是忍下来，一一作答，“学校里的菜丰富美味，很好吃，室友很好，睡得也很好，大学期末考试都有范围，所以不会因为考试哭了。”

奶奶笑起来，让他站起来上下打量，啧啧感慨，“澄澄都长这么高了，和你爸妈真像。”

“那我要长得更高，像大树一样，帮奶奶遮阳。”

“哈哈哈哈，你呀，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净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路澄很想退学，永远呆在疗养院里陪伴奶奶，可是按照顾家的规定他得完成大学学业，治疗这种病每年要耗费大量的钱，不是他能够支付得起，为了奶奶的病，只能听顾家的话。

不过他忽然又想，大学不一定要在国内读，要是奶奶去了国外治病。

他可以跟顾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