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澜嫁给魏正安后久居玉京城,自然听过这王原纯的名字,起初只是个芝麻大小的京官,胸无点墨偏偏又好显摆。无太多人在意这人,最多因为和王氏沾亲而多看他几眼。

“他是王氏的宗亲,近几年很得王老太公的欣赏,这陇州知州一职自然是王老太公向圣上求的。王家与我们陈家一向不对付,自然是父亲讨厌谁,他们王家就越要捧着谁。只是可怜那些百姓了。”陈司时叹口气。

世家之争斗致使百姓遭难,这才是陈国公最生气所在。

“大哥,二姐。”陈司靖和陈司悬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兄弟姐妹四个,一年到头就属今天聚得正齐。

陈司靖率先说道:“刚才我和阿悬听到消息,我俩商量了一下打算即刻动身去陇州,带足干粮和保暖衣物,彻夜赶路应当最少三日就能到。”速度越快,他们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陈司悬也跟着点头:“方才过来时我已经叫陈平陈幕他们去点人,准备物资。”

陈司澜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两个弟弟:“好,不愧是我陈司澜的弟弟。这块是我的手令,你们到了陇州用这个去大丰商号,你们说的话就等同于我的话。”

陈司澜未出阁前便是鼎鼎有名的女商人,嫁人后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还把生意做得更大。而这丰厚的财力,才是支撑她丈夫魏正安最重要的东西。

“多谢二姐。”陈司悬接过。

陈司时却拦住了他:“不行。阿靖能去,你不能去。”

“为什么?”陈司悬一听大哥拦他立刻急了。

“对啊,为什么!”陈司靖也帮着小弟说话。

陈司时一挥袖子:“探子来报陇州地动尚未结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们此刻前去和送死也无甚区别。阿靖便罢了,他经验丰富自然有办法保全自己,你这些年如此闲散,去什么去。你要是出了事,娘第一个就饶不了我。”

说来说去,就是说陈司悬不如陈司靖厉害。

陈司悬一时语塞。此番回了家,爹娘也陪了,兄弟也见了,朋友也聚了。要他继续留在这里守着一些繁琐的规矩,甚至还要相看这位大人那位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倒不如一刀结果了他。他愿意去陇州赈灾,做一些于民生有益的事。

陈司靖拍了拍小弟的肩膀:“阿悬,大哥说得也有道理。要不你就下次吧,或者你等地动结束再来也一样。”说话时他却朝陈司悬使了个眼色。

陈司悬低头:“这样啊,那好吧。”

“就算要去,合该先问过父亲母亲的意思,从长计议后再出发。”陈司时皱着眉头,他凡事都喜欢思虑周全,列多种计划,然后选出来最佳的一种。

可陈司靖和陈司悬就不一样了,他俩性格中都有一股冲动劲,认为时机不可算失,而算无遗漏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见招拆招。

陈司澜已经坐到一旁看戏,用手指点头盘算着这场赈灾大致要花掉多少银子。而这些银子又该从什么地方挣回来补缺。

兄妹几个一时都没了话。

陈司时看到两个弟弟都往后退了一步,他忽然心里一个不妙,还没等喊出声来,就发现他们俩已经一个赛一个地跑得快,飞身出去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公子,可要属下去追?”陈贺的声音在周边响起。

“给我把陈司悬追回来。”陈司时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有什么追的,让他们去。天灾当头,他们既然是我陈瑛的儿子,就该担起这份责。”伴随着几声咳嗽,陈国公站在屋檐下看着远走的两个身影。薛乔也在他身旁陪伴着。

“父亲,母亲。”两兄妹一块走了出去。

“你爹旧疾犯了,要不然他都想自己去一趟了。他们俩去了也好。阿时,你再多派一队人手给他们,切记不能让他们后顾无援。”薛乔发话,这自然是丈夫的意思。

“是。”陈司时只得听命。

陈家的队伍一个时辰后便整装完毕出发了。镜州此刻还是雪天,陈司靖和陈司